擺在中堂前的八仙桌,還是缺了腿拿石頭墊著的。
貢桌上擺了個香爐,裡頭插著燒到末端的香。
香爐後頭,就是三張遺像,兩張年輕的應該是小花的父母,年邁的應該是小花的爺爺。
這整個家裡唯一的金屬,是倒在一邊地上的兩把鋤頭一把獵刀。
“小花這丫頭也是可憐人!父母那麼年輕就走了!早前有拉煤的車從平昌那邊走,那夫妻倆為了給家裡弄點煤,跟在車後頭去撿,大冬天的雪太大後車刹不住一下子全給撞死了!車主都沒下車,碾過去就跑了!人都沒找到!她爺爺在那條路上攔車攔了五六年,追查這事兒要個說法,有一晚也被車給撞死了......”
瞧見李向南沉默著,龔學兵抽巴著旱煙,唏噓的說。
“嗯!”點了點頭,李向南邁步走出了門,看了看這莽莽大山,神情複雜。
家裡這個條件,肉大概是吃不上了,也隻能種種菜吃點素的了。
這些年活下來都不容易,心臟上不舒服,哪裡還有錢去看病!
因貧致病,又因病致貧,循環往複,何時是個頭啊!
難怪陶大娘不願意打安定,不願意打麻藥,還想隻讓李向南一個人來手術。
她哪裡有錢搞這些東西!
隻想小孫女能夠活下去!
要不是這次心疼到幾乎快死,想著孫女還小,她不能死,估計她還能忍下去。
“小花沒上學吧?”一旁的沈千重也目露憂傷。
“日子都沒法過了,還上啥學啊!有句話雖然不好聽,可小花畢竟是個女孩......”龔學兵歎氣道:“養到十八歲嫁了人,陶小紅大概也是覺得自己儘力了,自己怎麼死就無所謂了!”
這話確實是糙!
可在農村來說,也是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走吧!”李向南看了一眼沈千重,微微點頭。
一行人沉默的往村口的方向而去,瞧見王德發和黃寧雷正在紮帳篷,便喊道:“胖子,我們來吧,你趕緊看看龔書記的名單,抓緊時間熬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