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何愣了，車屁股都快進廠了，薄勝利咋就變卦了？
“鍛造廠，聽見沒！”薄勝利話裡透著股子不耐煩，“小何，我話你聽不見？”
小何一聽，急忙跟司機喊：“快停車，倒回去！”
轉頭又對著電話賠笑：“車剛進機械廠院裡，我還沒下呢，鞭炮響得我剛才沒聽清。”
“甭解釋了，鍛造廠務必仔細查！”薄勝利撂下這句話，電話就斷了。
這邊馮文瑞見狀，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伸手就要拉開後車門，手都搭上門把手了，誰承想，車卻嗖的一下倒退了回去。
後麵的車見狀，也是一頭霧水，排著隊往後退，領頭的那輛一個甩頭，嗖地就沒影了。
馮文瑞心裡直犯嘀咕：這是唱的哪一出？
人都進門了，招呼都不打，咋又溜了呢？
“頭兒，這事有點古怪啊。”副經理靠過來，一臉狐疑地說，“我猜，他們是奔鍛造廠去了吧？”
這話就像冷水潑頭，馮文瑞一下清醒了！
“那你趕緊過去瞅瞅！”馮文瑞吩咐道。
副經理應了一聲，撒腿就往鍛造廠方向跑。
龍林鎮的工業區本就不大，副經理拐過一個彎，鍛造廠就近在眼前了。
隔著圍欄一看，嘿，那幾輛車還真停在了唐家辦公樓前，人也都下來了，可唐家人卻沒露麵接待。
沈遠東當時就火了，手指著一名公司職員吼道：“叫唐衍和唐毅來見我！”
那職員哪知道沈遠東的分量，嚇得一哆嗦，扭頭就往樓裡跑。
陳啟東心裡暗自得意，唐家人不在，這不是正好遂了自己的意嘛。
於是，他低聲提議：“小何主任，不如我們直接去車間檢查如何？”
小何眨眨眼，點頭同意：“行，就這樣。”
昨晚宴會上，他跟陳啟東鬨了點小彆扭，今早醒來後悔不已，自己不該酒後亂說話。
誰料到，陳啟東竟然能入薄勝利的法眼？
眼下，沉默許久的陳啟東主動開口，小何決定把不快拋諸腦後。
“小陳，你這海量是家族遺傳吧？”小何主任笑著問。
“沒錯，我爸也是海量，一天二斤不在話下。”陳啟東回應道。
“厲害，真厲害。”小何邊走邊閒聊，一行人緊隨其後，直奔車間。
門一開，大夥兒立刻散開，開始了仔細檢查。
這一查，問題就暴露無遺：
汙水處理設施倒是齊全，可愣是沒啟動。
河水被汙染得厲害，直愣愣地排到了廠房外的小溪溝裡頭。
工人們不少沒戴安全帽，安全隱患那叫一個大。
車間裡亂糟糟的，衛生標準根本沒達標。
操作流程也不正規，打鐵的崗位防護措施做得太不到位。
……
“你們是乾啥的？”車間主任頭上的安全帽斜戴著，嘴裡叼著煙，襯衣領口敞開了四顆扣子，露著一撮護心毛，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您是老板？”小何主任反問。
“我就是車間主任。”他聲音粗獷地說，“你們是哪路神仙，誰批準你們進來的？”
“我叫沈遠東！”沈遠東在一旁介紹，“這位是省發改委安全生產處的小何主任！”
“快叫唐衍和唐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