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隊伍尾巴,陳啟東正想掏根煙解解悶,結果身後飄來一句:“小夥子,彆抽了,年紀輕輕的,煙癮彆太大哦。”
回頭一看,秦淑芳一身鵝黃色裙子,優雅現身,她穿著方領A字裙,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頭發往後一甩。
有幾縷調皮地落在圓潤的肩上,脖子和耳朵光溜溜的,沒掛啥飾品,但還是美得冒泡。
手裡拽著個大紅鱷魚皮包,眼睛越過陳啟東,盯著前麵那條長龍,嘟起了櫻桃小嘴。
現在的她,哪還有辦公室裡指點江山,雷厲風行的女強人範兒?
陳啟東伸出了手。
“乾啥?”秦淑芳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包給我。”陳啟東說。
秦淑芳鬆了口氣,這混小子啥壞事都能乾,她還以為陳啟東想牽她的手呢。
把包交給他,陳啟東一轉身,排在了她後頭。
“老板,您來看啥病啊?”陳啟東壓低聲音問。
“關你啥事!”秦淑芳眉頭一擰。
這愛打聽的毛病,真是夠煩人的!
“你現在不說,待會兒也得跟醫生講,先告訴我怎麼了?”陳啟東一臉認真地說。
中醫見效慢,他在縣醫院有倆同學。
如果先問問他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秦淑芳一抬腿,踢了陳啟東小腿一腳,“你給我安靜點!”
然後,她氣呼呼地轉過身,不理他了。
她那瘦削的肩膀,頭發散落,一陣風吹過,兩邊的發梢輕輕飛揚,陳啟東趕緊把眼神挪開。
等了好久,終於到秦淑芳了。
這老中醫住的地方,簡陋得像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光機,房子又矮又舊,但他看病那叫一個講究。
診所前頭是藥房,一個年近半百的大嬸正忙活著給人配藥,角落裡用鋁合金搭了個小隔間,還特地裝了扇門,那就是診室了。
秦淑芳和陳啟東一塊兒踏進了這地界。
“小陳,你先閃。”秦淑芳在老中醫麵前找了個位子坐下。
“為啥啊?”陳啟東一頭霧水。
這位老中醫,已經七十好幾了,頭發灰白,瘦得跟竹竿似的,戴副厚得像啤酒瓶底的眼鏡,滿臉褶子,手裡夾著根煙,慢悠悠地開口:“你們倆不會是夫妻吧?”
“不是。”秦淑芳回答。
“是……肯定不是。”陳啟東瞥見秦淑芳瞪過來的眼神,像是能殺人,趕緊把差點脫口而出的玩笑咽了回去。
老中醫翻了個白眼給陳啟東,“既不是兩口子,人家姑娘看的是婦科,你在這兒湊什麼熱鬨?”
這話一出,秦淑芳和陳啟東都愣了一下!
接著,秦淑芳臉蛋兒一紅。
“我撤,馬上撤。”陳啟東邊說邊退出了小隔間,然後貼著耳朵在門上偷聽動靜。
老中醫慢條斯理地開口,“中醫這玩意兒,講究望聞問切,我這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你這是婦科的問題,來,伸出手腕,我給你看看。”
秦淑芳把手腕擱在小枕頭上,老中醫伸出三根手指,緩緩合上了眼。
片刻,他收了手,“十幾歲那會兒,冬天掉過冰窟窿吧?”
“沒錯。”秦淑芳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