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七嘴八舌的小聲否認,“沒有,我們哪裡見過什麼金釵。”
“是啊是啊,沒見過。”
陳媽媽哼一聲,“那可是宮裡姑奶奶賞的,是皇家的東西,偷了東西的賊若是現在站出來承認,夫人還能宅心仁厚放她一馬,若是被我搜出來,哼哼,那可是要重罰的!”
陳媽媽聲若洪鐘,大家都有些怕,左右張望了還是悉悉索索地搖頭否認。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怪夫人無情了,陳生家的!”
陳媽媽喚了一聲。
她的弟媳婦便從人群中站出來,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夠院裡所有人聽見,“前幾日側夫人到咱們太太這兒來請安,我正好去回稟賬務,出來的時候就親眼看見一個丫鬟鬼鬼祟祟從太太院裡庫房方向出來,我仔細一瞧,那身段打扮,很像側夫人院裡的女使。”
這照理說,家中女使有規定的衣服製式,大眼瞧過去很難辨認是哪個院裡的,偏恰好側夫人是剛嫁進來的,帶過來的丫鬟們冬裝剛剛量過,還沒做好,便穿著往常李太傅府裡的丫鬟衣裳,這一下便被認出來了。
陳媽媽聽她說完,又問了一嘴,“你可看清了,若是平白辱人清白,在咱們王府裡可是要打板子的。”
“老婆子眼神最好,絕對不會看錯。”
陳媽媽點點頭,“既如此,那邊搜院!”
搜院!
廊下站著的人都是一驚,爆發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她們主子可是正經的王府側室,搜院豈非太過打她們主子的臉,偏日常主事的葛媽媽和映雪姐姐不在,眼下能說上兩句話的隻有站在最前頭的狸奴和鬆蘿了。
下等些的女使都抬眼望她,更有站得近的直接搖了搖她的手臂,“狸奴姐姐,您快說句話呀,咱們主子都不在,怎麼能輕易搜我們的院子呢?”
李滿禧麵上看不出什麼惱色或恐懼,甚至細瞧了還有些看好戲的意思。
“夫人是當家主母,搜一搜下人的院子沒什麼不行的,再說了我們的身契早就隨咱們側夫人的嫁妝一起進了王爺,那咱們就是王府的人了,大家說是與不是?”
李滿禧問得坦坦蕩蕩,大家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但大家各為其主,守不好院子,側夫人回來可是會大發雷霆的,再說誰願意自己的東西被翻得亂糟糟的?
李滿禧牽起一邊嘴角,往前站了一步,朝她和鬆蘿的房間指了指,“夫人,那我就做個表率,請先搜我的房間,也好叫姐妹們緩一緩。”
餘氏頗有興致看她一眼,這個小丫頭倒是有些見識,無論是長相還是氣度都不錯,乍看之下還與自己那個兒媳婦有些相像。
陳媽媽眼神請示了餘氏,見她點頭才點了幾個婆子氣勢洶洶地進了院子。
鬆蘿拉了拉李滿禧的袖子,有些不明白她想做什麼,“姐姐。”
李滿禧衝她安撫一笑,“沒事的。”
翻找的聲音漸大,燭光映在窗紙上,能看見幾個婆子粗手粗腳毫不憐惜地翻著東西,想來屋裡已是一片亂遭。
廊下北風吹著,大雪撲簌簌的,把一眾小姑娘都凍得瑟瑟發抖,就連鬆蘿都有些站不穩了,輕輕靠在李滿禧身上,她卻像棵樹似的站得筆直。
餘氏閒閒地喝著熱茶,實則心裡是有些緊張的,找不到還好說,既保住了兒媳婦的臉麵又堵住了下人的嘴,這若是找著了......
“找到了!”
還沒想明白找到的後果,便聽見崔媽媽喝道。
餘氏陡然一震,青花瓷的茶盞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