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禧試探著喚了聲。
但他沒有回應,也沒有睜眼,隻是一味地喊冷。
李滿禧看了眼薄薄的被褥,從窗邊的貴妃榻上抱來一床嶄新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將他從頭到尾捂了個嚴嚴實實。
那本是給李滿禧守夜準備的。
隻是這一層加上去,他還是顫抖著喊冷,一抹額頭全是滾燙的熱汗。
這樣下去恐怕不行,果真如太醫白日裡所說,夜裡會起一場大熱,若是熬過去還好,若是熬不過去,恐怕......
正盤算著是不是該去叫太醫,突然聽見謝恒呼吸變得急促,嘴唇囁嚅著叫了聲“祖父。”
從語氣中竟然聽出了些委屈巴巴的意味。
病重之人慣常夢魘,隻怕他是夢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故而眉目緊蹙。
李滿禧探手想替他拉拉被子,才伸到他胸前,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緊緊扣住,“彆走。”
李滿禧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回抽卻怎麼也抽不出來,他病中仍舊力大無比。
李滿禧有些無奈,隻能順著床榻慢慢滑坐下來。
謝恒得了一隻手,便有些安分下來,捂在心口半晌又拉起來貼到臉頰旁,喃喃自語一般,“彆走,我冷。”
滾燙烙在李滿禧手背上,熱度直傳到心裡,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跟撒嬌一般的語氣讓她本來冷硬的心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