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要活,要從沈秋霜和李滿月手底下掙脫開,能救她的人唯有謝恒,這個與她有過最親密關係的男人。
想到此,她暗暗長舒了口氣,腳步挪動時竟有幾分視死如歸的堅毅。
聽著腳步聲落到自己身邊,謝恒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眼前的女子強裝鎮定,眼底一片潮紅,似乎轉眼就要落下淚來。
他突然就來了調笑的意思,手抬起來撐在桶沿上,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接一下富有節奏性地敲擊著桶壁,一雙美目好整以暇地看她。
“先幫我洗一洗吧。”
自從醒來,謝恒一直有心與她保持距離,幾次三番讓她蒙了帕子伺候,夜裡也不必在房裡守著。
這個女人嘴上恭恭敬敬地應了,卻是半分沒聽進心裡,依舊該如何如何,近身伺候穿衣喂藥一樣不落。
謝恒看她一臉的不在意,心裡有些溫熱。
便是跟了他十幾年的沈林想必也做不到她這樣,這絕對是一片真心,縱使不知道這片繾綣真心從何而來,謝恒也是感動的。
今日本就是怕她不自在才在她睡著的時候梳洗,沒想到小姑娘膽子小,行動卻一點不含糊,如此魯莽便闖了進來。
日子本就波瀾不驚,過久了也是無趣,逗逗她也能解解乏。
總歸已是他房裡人,這樣不算太過分。
李滿禧聽他這話震驚過後倏爾就鎮定下來,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倒不至於羞怯到這種地步。
她低低應了聲“是”,蹲下身從裝著熱水的桶裡舀了點注進木桶裡,本來涼了些的水溫瞬間上來,謝恒感到軀體被溫水包裹,不禁舒服地渭歎一聲。
眼睛再度閉上,其他感受便格外清晰,想來是那雙蔥段似的玉白小手捏著一塊棉質地的布帕在他手上輕輕擦洗著,動作輕緩卻也不失力道。
她梳洗格外有章法,兩臂過後便是脖頸,等到裸露在水外的脖頸處熱起來,她又重新枕了一回帕子,片刻猶豫後,溫熱的帕子撲落在謝恒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