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綰有一副如花美貌,眉眼間全是江南煙雨色,簇起一雙眉時,麵上燒傷處的紅痕愈發明顯,更是讓人心疼不已。
李滿禧有些說不出話來,那樣恬不知恥的過往,如何開口讓娘親知道?
見她垂頭不語,裴綰忽而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巴掌,白皙嬌嫩的嘴角瞬間淌出一塊血跡,五個指印清晰如有實質,“都是娘沒用,才......”
李滿禧瞪著一雙眼睛,撲上去攔她,“娘親,不是你的錯。”她含著淚搖頭,“女兒沒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機會,但這絕不是娘親的錯。”
裴綰抓住她臂膀,殷切地看著她,“狸奴,禧兒,咱們還有彆的路可以走,你怎麼能做彆人的妾室,娘曾經發誓,決不讓自己的女兒做人妾室!走,我們去求你爹爹,他是當朝高官,槐王會賣他幾分薄麵。”
她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由分說就要拉著李滿禧的肩膀往外走。
李滿禧掙紮著膝蓋磕地,結結實實地跪倒在地上,拉住她的衣擺,頹敗地哭道:“他不會的,他眼中隻有自己的地位權勢,從來沒有我們這些庶子女,況且,還有文初,如果東窗事發,他要怎麼辦!姐姐要怎麼辦!娘您要怎麼辦!”
這般質問擲地有聲,“啪”一聲砸在地上,似有千斤重。
裴綰渾身僵立,止了全部動作,良久,一顆淚落下來,她無助地閉上了眼。
她動作遲緩地回身抱住女兒,一遍又一遍重複道:“都是娘親對不起你,都是娘的錯。”
李滿禧搖頭,一腔酸澀無處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