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禧駐足看了一會兒院前的竹林,嘴角彎起一抹弧度,但那笑卻十分勉強,一看就知不是高興。
她嗓音裡仿似帶著綿長的悠遠,如霧一般難以抓手,“鬆蘿,沈頤安恐怕要來府上了。”
那是她最璀璨的一段青春時光,那是她曾經萬分鐘情之人,若非造化弄人,他們本該成為一對夫妻的。
鬆蘿張了張嘴,“可您已經不宜再與他見麵了。”
難受過後便是鋪天蓋地的清醒,李滿禧笑著敲了敲鬆蘿的額頭,“傻鬆蘿,你在想什麼?我當然不會再去見他,也不想見他,隻是一聽到他的消息還是會不由自主難過,但是鬆蘿,你信我,我是真心放下了,也是真心希望他好,但我不是神,便是遺忘也需要一段時間。”
鬆蘿鬆了口氣,“您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您想與沈家公子再續前緣呢。”
“不會的,王爺待我這樣好,我不會做出那種事的,我隻是,隻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遺忘。”
李滿禧看著仍舊難過,鬆蘿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這一生悲慘的遭遇,急著岔開話題。
“姨娘,咱們院裡今兒可來了個新人,您猜猜是誰來了?”
剛到門口便聽得裡麵笑聲一片,似乎還有搖搖鼓的敲擊聲,這兩日事多,她這才想起來那日答應了傅大之事。
“可是小竹子抱來了?”
“正是呢!小竹子長得當真肉乎,這會子小夏阿秋兩個正在裡麵哄著他玩呢。”
一進門便看到一個穿普通粗麻衣裳的婦人懷裡抱了個四五歲大的男孩兒,男孩兒粉雕玉琢,眉目間略有些傅大的影子。
那大眼睛跟紫葡萄似的圓潤,在眼眶裡滴溜溜的打轉,看著十分精神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