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行了兩步,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葛媽媽如枯木一般乾老的手從她指縫間滑走,怎麼也抓不到了。
李滿月被拽倒在地上,怎麼也爬不起來。
葛媽媽一直很平靜,與她平日裡咋咋呼呼的模樣大相徑庭,祠堂外一道接一道的杖打聲均勻且清晰,恍若敲在堂中眾人的耳膜上,猝發著警示。
有些膽小的婢女已被嚇得腿軟,站都站不穩,跌跌爬爬一片。
李滿月捂著耳朵拚命搖頭,哭得聲嘶力竭,跪爬著去求餘氏,“母親,她是自小跟在我身邊的人,儘管有錯,也請您留她一條命,打殘了拖出府去便是,日後我定好好約束下人,絕不再發生這種事。”
餘氏垂眸看她,眉目間一派打量的神色。
“李氏,此事你難辭其咎,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為好。”
李滿月頹喪地跪坐下去,無力感充斥全身。
她眼眶發紅,原本清亮的眸子黯淡無光,眼翳上仿佛蒙了一層血色。
時間慢慢流逝,餘氏有意叫大家都在這兒看著,趁著這個時機警示奴仆家丁,看日後誰還敢隨意造次。
原先還能聽到斷斷續續壓抑的哀哭聲,漸漸便隻有悶吭聲,最後歸於平靜。
悶棍敲打聲停了,似乎有人看了看葛媽媽的情況,隨後便是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進來,馬夫高大的身軀向著餘氏微躬。
“太夫人,人已經死了。”
“噗通”一聲,李滿月身軀砸到地上,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