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閉著眼,聲音疲憊,“說吧,又怎麼了。”
柳嬤嬤站直了身子,“奴婢去了莊子上,莊頭佃戶皆說小夏老子娘一個月前便消失不見了,找了這許多日子仍未找見,奴婢正想往回趕的時候,碰巧就在田頭上看到兩具屍體,經指認,正是......小夏的老子娘,似乎是意外身亡......”
餘氏登時睜開雙眼,揮手拍桌,“哪來的這麼多意外,真是猖獗狂悖!”
她怒火中燒,覺得被人戲耍玩弄了一番,心中那團怒火怎麼都發泄不出。
“李氏剛剛被我拘起來,便有人得了消息殺人滅口,哼,看來這其中還有李家的手筆。”
餘氏近乎一夜未睡,眼角掛著惺忪的倦意,燭光影綽照在她臉上,顯出一點青白之色,“這後宅之中不得安寧,側室姨娘爭鬥不休,如何能安穩?須得儘快為恒兒娶一房正室才行。”
一早,壽安堂便得了消息,謝老太太聽聞祠堂內外都見了血,當即便傳了餘氏來回話。
餘氏將前因後果細細說了一遍,聽得老太太額角青筋直跳。
“那人你是如何處置的?”
“小夏和葛姓仆婦全都杖殺,至於李氏......”餘氏頓了頓,“兒媳不敢擅自做主,又怕冤枉無辜,就隻罰她閉門思過了。”
謝老太太長長歎了口氣,“從前謝府何曾有過這些醃臢事,等你有空,便去大乘寺上柱香,彆是衝撞了什麼神靈尤不自知。”
餘氏垂首,“是。”
老太太正想叫退,忽而她又說道:“母親,兒媳還有件事想征詢您的意見。”
老太太抬眼看她,眉宇間有些倦態,“何事?”
“沈家夫人昨日到府上與兒媳一敘,又提及了沈家姑娘的婚事......”
餘氏話雖說得半半拉拉,老太太卻全懂了,輕挑了挑眉,“你是想讓恒兒儘快迎娶正妃?”
“是。”餘氏抿了抿唇,“沈家姑娘雖並不怎麼明事理,也不夠聰慧,可她心思純良,又是在沈家夫人手下教養起來的,想必不會太差,再說現在看來,李氏並不怎麼適宜做槐王正妃,沈家姑娘家世清貴,與恒兒也算是門當戶對,日後能於他前途上有所助益,在兒媳看來是門良配。”
從前不肯點頭不過是謝恒不肯,又有貴妃做媒,這才定了李氏,可也終究證明李氏難堪大任。
謝老太太原先一直沒說話,沉吟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恒兒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有個正妃在後宅中主持中饋,此事你來決斷便是,隻是終究是恒兒婚事,等他回來再作商議也不遲。”
“是,兒媳知道了。”
這門“親事”剛決斷下來沒兩天,本該陪謝恒公務在外的沈林卻突然回來了,還帶回了謝恒失蹤,生死不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