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醫與裴青林前兩日有過幾次共同會診,看了臉李滿禧狀況便向他問道:“情況如何?”
裴青林搖了搖頭,“血是止住了,可她人昏迷著沒意識,藥一口也喂不下去,這樣下去夜裡起了高熱十分危險。”
三位太醫分彆號了脈,商討一番後共同製出了一張方子,一夜煎服六次,才能吊住她的精神,餘下的也隻能慢慢等了。
外院丫頭將藥仔細煎好了送進來,鬆蘿喂李滿禧的時候卻發現她怎麼都喝不進去,要麼就是好不容易吞下去兩口就會吐出來。
鬆蘿急得滿頭大汗,無助地看向裴青林,“喂不下去。”
裴青林搖搖頭,“不行,這藥必須得喝。”
章太醫翻開她的眼瞼看了看,“昏睡太沉,牙關下意識是咬緊了的,這才喂不下去。”
鬆蘿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全然沒了章法,“這樣喝了吐,吐了喝也不是辦法,這可如何是好。”
一群人焦頭難額,裴青林咬咬牙,“將她嘴撬開灌進去,這藥必須得喝!”
他捏住李滿禧兩顎,硬生生將她嘴撬開往裡頭灌,好不容易喝了點,她咳了兩聲又全都吐了出來,怎麼都喝不進去。
章太醫搖搖頭,“求生意誌太弱,這藥都不肯往下咽。”
鬆蘿瞬間淚如雨下,抱著李滿禧身子哭成了個淚人,“姨娘,鬆蘿求你了,把藥喝了好嗎?不然您......”
窗外夏風更盛,天邊隱隱傳來幾下悶雷聲,不到片刻,急雨瓢潑。
槐王府門前守衛急著躲雨,全往門廊上躲,可雨太大,等躲到屋簷下的時候身上已經濕了不少。
幾人罵天罵地地撣著衣服上的水珠,抱怨道:“這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怎麼偏偏就在我當值的下。”
旁邊那人笑著杵了杵他胳膊,“你運氣差唄,每次都能淋著雨。”
幾人笑作一團,那人被嘲笑得心煩,有些惱恨地踹了腳牆,一個轉身間,突然看到一匹駿馬突破雨幕黑夜而來,長蹄翻飛攪動風雲,頃刻間便到了眼前。
他抬刀示意,大聲呼喝道:“來著何人,快快下馬步行,槐王府門前不許縱馬狂奔。”
他喊了幾聲都不見那人下馬,他有些來火,抽刀便要斬馬,馬上那人極靈巧地拽了馬繩,駿馬揚蹄跳躍,從那守衛的頭上越了過去。
守衛嚇得蹲下了身,回身想再砍時,便見馬上那人調轉馬頭,露出披風下的整張臉。
正是消失幾日的槐王,謝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