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朝屋外走去,嘴裡嘟嘟囔囔的,“謝釗那小子跑哪兒去了,我得先去找他一趟,省得他自己躲在哪兒哭呢......”
聲音隨著腳步聲離開越飄越遠,漸漸就聽不見了,李滿禧脫力倒在椅子上,看著屋外的宮燈發愣。
燈具被風卷起半拋到空中,又落下來,在空中劃開一道銀白色的光,晃了她的眼。
鬆蘿等了會兒才進來的,她在門口聽到了一切,看到李滿禧發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輕喚道:“姨娘。”
李滿禧茫然抬頭看她,“我沒事。”
“沈公子他......”鬆蘿有些開不了口,“按照那日情形,想來他也是被逼無奈的,畢竟那是公主,誰能反抗......”
李滿禧笑了笑,“鬆蘿,我不是為了他娶妻而難過,而是知道他不願意成為被世人詬病的那種靠女人上位的男人。”
他是新榜探花,自然得聖上器重,可一旦尚了公主,那些學識上的成就便會被通通抹殺掉,旁人提起他隻會唏噓一句,真是命好,竟被如此受寵的公主瞧上。
日後他加官進爵,也隻會被議論是沾了公主的光。
李滿禧知道他是不想的,他明明學識淵博、學富五車,登閣拜相也不是沒有可能,可這條清明的仕途之路卻被一個吃軟飯的名號給斬斷了,他是絕不願意的。
可命運便是如此,彆人想都不敢想的恩惠,他隨手撿來,不想要也得拿著,正如李滿禧一般,這條路再紮腳也得忍著,否則便不隻是傷腳,連心臟都會被紮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