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霜目光回落,指了指地上那個麻袋,驚道:“快去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守衛略顯驚慌,顫顫巍巍走過去掀開了麻袋繩子,李文川那張臉便全部露出來。
沈秋霜本就一直關注著這邊動靜,親眼看著兒子的頭臉垂落下來,昏黃燈光映照下,滿麵烏跡,嘴角尚在潺潺流著血,形容狼狽淒慘。
她赫然驚呼一聲,“川兒!”便搡開一旁攙扶她的人,朝著階下跑去。
李府門前頓時亂作一團,呼呼喝喝不成樣子,幸而夜深,並未引起太大騷動。
沈秋霜連夜命人傳了慣用的郎中,主母院子裡的燭光直到夜深還未熄滅。
裴綰近來身體不適,早早就睡了,夢中忽而聽見屋外一陣騷動,迷迷糊糊間喚人進來。
婢女晚娘一直守在門外,聽見響動便推門而入,點起一盞昏暗的燭燈,輕聲應道:“姨娘可是被外頭吵醒了?”
裴綰點點頭,“外頭什麼動靜?”
“奴婢也不知,好像是從主母院裡穿出來的聲響。”
裴綰靜了靜,吩咐道:“去知會初兒一聲,呆在自個院裡,莫要出去,免得招惹是非。”
他們母子二人如今在李府的日子並沒那麼難過,可也絕不好過。
李滿禧牽製沈氏母女,卻也隻能保住裴綰和李文初的性命,平日裡的苛待並沒有減少。
但她從來不在信中多說什麼,因為她向來知道這深宅大院中的日子有多難過,不想讓女兒為難。
裴綰隻想子女好好活著,若是幸運女兒能在王府有個安身立命的身份,兒子能在仕途上有所出息也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