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上無燈,樹影蓯蓯遮雲蔽日,月色隻能透過樹梢撒下一地斑駁的白影,暖風拂麵催人醉,花香撲鼻。
鬆蘿目光專注,生怕地上什麼東西絆著李滿禧。
“姨娘想與林小姐說何事?”
李滿禧頓了頓,“是我姐姐的事。”
林紓幼時曾有一位禮儀教養嬤嬤,是國公夫人特意請來教導林紓琴棋書畫。
這位嬤嬤十分有名,姓陳名玉,年紀小些時曾為宮中女官,專管教坊司歌女舞女,負責盛大宴會或聖上興起時教坊司中人入宮演奏跳舞之事。
後來她漸漸榮退,教坊司這些事便由她親自帶出來的段女官接手。
而陳嬤嬤既為段女官伯樂和引路之人,自然頗受她尊敬,每逢盛日必送節禮,從未有過一次缺漏。
兩人關係極好。
自從李滿禧打聽到這一環,便一直在盤算。
若能請這位陳嬤嬤幫忙與段女官說和說和,說不準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將李滿柔救出來,省得日後再生事端。
教坊司畢竟不是什麼好的歸所,姐姐尚且年輕,若能隱姓埋名,說不準還能再覓一位佳婿,重獲幸福。
“嘎吱”一聲,鬆蘿不小心踩到路旁枯枝,自己嚇得一驚。
反應過來後順了順心口,“姨娘想讓林小姐幫您牽線?”
“正是。”
林紓曾不止一次與她說過這位陳玉嬤嬤為人剛直,卻最是疼愛小輩,若能投她眼緣,想必請她幫忙也不費什麼事。
兩人往約定好的涼亭邊走,一路月色相隨,因是沿著池塘走,耳邊流淌潺潺水聲,聽著便覺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