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高牆深壁，半人高的雕花銅爐中冒著縷縷白煙，那是聖上歇息時最愛用的龍涎香，味道清雅幽重，能令永隆帝心神安定。
崔大監腳步放得極輕，悄然走到龍塌之前，隔著那層明黃色的薄幔看向內裡，聖上安穩平臥著，呼吸清淺，還在沉沉睡著。
他斟酌片刻，料想龍顏會否大怒，最終還是輕聲開了口，“聖上。”
龍塌之上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崔大監等了會兒，再度開口，“聖上。”
皇帝呼吸這才變得重了些，“說。”
“槐王府來人通稟，說是昨日府上姨娘產子，特來報喜。”
一瞬寂靜，讓崔大監差點以為聖上又睡了過去，根本沒聽見他的話，可正當他不知是走是留時，明黃色簾幔被“唰”的一聲掀開，聖上坐了起來。
“什麼？”
語氣中有些沉睡後的沙啞，但更多的是驚喜。
崔大監笑著道：“槐王殿下有了長子。”說著他便跪了下來，俯身到地上行了個大禮，“恭喜聖上，賀喜聖上。”
聖上顯然十分高興，朗笑兩聲，精神是近日以來前所未有的好，連睡眠不足的臉上都神采奕奕起來。
他站起身連鞋子也未穿，赤腳在地上走了兩圈，竟是好像有些無措一般，“不是還未到產期，怎的突然生產？”
崔大監抬起頭來，“這個老奴倒是不知，隻是小公子平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