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半晌才哎呦一聲,喜道:“那你為何要跪?這是天大的好事!快起來,小心傷著肚子裡的孩子!”
沈秋霜使了力氣扶她卻發現李滿月紋絲不動,半點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李滿月就瞪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沈秋霜,眸底是一片哀傷的暗色。
沈秋霜渾身一凜。
午後天氣燥熱靜謐,屋子內外都十分寂然,唯有空氣中低低的蟬鳴和鳥兒振翅飛過的聲響。
沈秋霜覺得嗓子眼發緊,心中不祥之感越發濃烈,她張了張嘴,才發覺嗓音乾澀。
“到底怎麼回事。”
李滿月垂首,哀哀地低哭一聲,整個人沒了力氣,背脊鬆垮下去,癱坐在地上。
地磚冰涼入骨,卻抵不得她心底一片冰寒。
“我從未與槐王圓過房......”
“咯噔”一聲,窗欞被風吹起,推翻了桌上的燭台,鋥亮發黑的銅器砸在地上,滾出幾步之遠才堪堪停下。
沈秋霜心亦如這隻燭台,沉沉墜了下去。
空氣中都是淡雅的花香氣,浮動著的卻是滿室焦躁,一屋無言。
沈秋霜不敢置信,聲音淒冷起來,“你說什麼?”
一句話出口,李滿月好似也沒了顧及,那些女子規訓皆如草芥踩在腳下,她已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我從未與槐王圓房,所以懷上的也不是槐王的孩子......”
“啪”一聲,空氣都被扇出震響,李滿月的一隻耳墜子掉在地上,翠綠掩映黑磚,色彩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