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生下謝懷謙後,身子便愈發虛弱了,想是中過毒的緣故,天一涼下來,到了夜裡,手和腳都是冰涼的,才不過十月天,她屋裡已用上了暖爐和湯婆子。
裴青林來瞧過,說是內裡虧虛,需得慢慢調養,幾服藥喝下去,卻也不見好轉。
去壽安堂的一路上,李滿禧都在給鬆蘿寬心,叫她不必擔心自己。
鬆蘿如今宛若春風閣的老媽子,大大小小的事務都得經過她手,人變得愈發愛嘮叨了,一路絮絮叨叨不停。
之間還說起一事,讓李滿禧略感疑惑。
“你說舅舅近來十分奇怪?”
鬆蘿點點頭,“是啊,其實奴婢昨兒就想請他來給您診脈的,可在府裡找了他半晌也沒看到,還是問了門上小廝才知道,舅老爺一早便出去了,也不知道舅老爺最近是怎麼了,總是神出鬼沒的。”
李滿禧抿了抿唇,事涉家人,神色不自覺便凜然起來,“你是說他近來經常不在。”
鬆蘿道:“是,仔細算來,這一個月,奴婢找他十次,總有五次是不在的。”
李滿禧心中有些擔憂起來。
裴青林與旁人不同,是個最孤僻不過的性子,從前醉心醫書不肯成親,除了親生妹妹和妹妹的兒女,心思從未放在別處過。
如今日日出府,也不知所為何事。
李滿禧擔心他沾上禍事不肯告訴她,叮囑鬆蘿道:“你多留意些,若是出了什麼事,一定要來告訴我。”
“奴婢知道。”
李滿禧略想了想,仍覺得害怕,又添了句,“今兒下午便去請他來給我診脈吧,我要親自問問才能安心。”
“是。”
此後胸中懷了心事,一路無話到壽安堂,被請進去時才知餘氏和李滿月已經到了,正端坐堂上陪著謝老太太說話,席上不見謝悅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