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謝懷謙留在正屋歇息,李滿禧照顧了一夜未曾闔眼,好不容易睡了會兒,又被小家夥鬨起來,她疲乏至極,隻得先讓乳母將孩子抱下去,自己填飽空空的肚腹,待會兒趁著日色還早,補一個回籠覺才好。
熱粥入口,整個人都舒服起來,她心情終於好起來一些。
鬆蘿站在一旁侍膳,替她夾了一道小菜,“側夫人今日胃口好,多吃一些也能舒服點。”
李滿禧笑笑,“夏秋之際,總是沒什麼胃口,昨夜照顧那小子一夜,今早反倒吃的下了。”
鬆蘿也笑,“您是累著了,自然吃得下。”
主仆兩個閒話,屋外下著纏綿的秋雨,屋中反倒蒸騰出一種難得的溫情,日子瑣碎卻幸福。
廊下響起紛雜的腳步聲,有人冒雨而來,腳步踢踏起地麵的雨水,砸出一陣濕漉霧氣。
柳煙敲門進來,納了個福道:“側夫人,安國公府林姑娘今兒一早遣人送信來。”
她將微濕的信箋遞上來,封口以蜜蠟滴注,散發著淡淡的梔子香氣。
李滿禧心底隱有不安,若是尋常事不必急著一早送信來,亦或是太急的事林紓早就親自登門,為何又要送信給她。
李滿禧凝神看了那信封片刻,落筆的字跡的確屬於林紓,她手有些顫。
鬆蘿瞧出李滿禧心底所想,推說請柳煙去西偏殿看看,將人支開了。
門扉輕撞,李滿禧將信拆開。
抽疊出來的居然是另一張信封,李滿禧有些疑惑,可等信封全部抽出來,她恍然。
藏在其中的信封上分明是李文初的字跡,想來是弟弟有事急著告知於她,等不到約定好的取信那日,便請林紓幫忙,以她的名義送信入府。
李滿禧心底惴惴不安,緩緩拆開印有李文初字跡的信封。
信間寥寥幾句話,卻看得李滿禧心驚,她緩緩瞪大眸子,目光寒萃像要將信紙灼出一個洞來。
鬆蘿見她臉色瞬間蒼白,飽含訝異問道:“側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李滿禧抬起頭來,目光森冷,似是驚訝,又似早就猜到,喟歎道:“舅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