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被蒙騙,道他是狂悖奸邪之徒,卻不知,他是個最為純善之人,若非宅心仁厚,經營那般妥善的醫館何至於入不敷出?
可惜人有雙目,卻看不透人皮麵具之下的肮臟人心。
一直靜坐著的李滿月忽而冷笑一聲,端起桌上的建盞抿了一口,語調微諷,“他這人麵上敦厚,內裡肮臟,竟然強占良家婦女,死了倒也乾淨。”
這話輕飄飄的,殺伐隻在一句間,聽著叫人膽寒。
餘氏微微蹙眉,“縱然他該死,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不要動輒殺啊、死啊的,沒得教壞孩子。”
李滿月本想再辯,想了想又忍下了,笑著看向李滿禧,“旁人倒是沒什麼,隻是妹妹與裴郎中一向關係親厚,如今斷了條左膀右臂,想必院裡正無得力人手,要不要姐姐我為你舉薦一二。”
李滿禧抬眸看去,神色淡漠,眼眸中卻閃著冷厲的光,看得李滿月渾身一凜,那一瞬間,她相信若是這裡沒有其他人,李滿禧會衝上來,狠狠掐斷她的脖子。
屋內一時陷入沉寂。
旁人自然看不出兩人之間的機鋒,隻以為二人互相嫉妒,又或是暗地裡爭搶謝恒。
謝老太太適時打了圓場,杵了杵拐杖,圓木棍敲在地上,發出“篤篤”悶響。
“好了,這飯到底還吃不吃了?說這麼多話也不嫌累得慌。”
老太太站起身來,兀自朝花廳走去,嘴裡念叨道:“都快些過來吧。”
眾人一齊起身朝花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