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之棠一開始並不信她,以為她抱著什麼目的挑撥自己與陳鉛華之間的關係。
可如今事發,蕭之棠驚慌至極,已是知道自己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之中。
她腦中不由過了幾道,忽而就想明白了,為什麼太子年逾而立卻一個孩子都沒有,為什麼東宮那些妾室沒有一個能保住孩子......
原來不是太子福薄,而是這位太子妃不能容人,不能容忍其他女人生下太子的孩子......
蕭之棠穿得很厚實,卻覺得那呼呼而來的北風毫無阻礙的鑽進皮肉裡,凍得她骨頭縫都在打顫。
她咬緊了牙關,在婢女的攙扶下瑟瑟發抖。
李滿禧嗅覺敏銳,從蕭之棠的眼神中已看出自己想要的恨意和忌憚,她收回目光,微微牽了牽嘴角。
她能感覺到一道灼熱視線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一抬頭,便看到陳鉛華正飽含深意看著自己,她收斂眸底的算計,朝她輕輕一頷首。
事到如今,是否得罪陳鉛華她已不在乎,她要的正是如今這個局麵。
帳簾放下,阻擋外頭一切聲音和視線,李滿禧有些脫力地歪在鬆蘿身上,腦中那根緊繃的神經驟然鬆懈下來,剛剛摔下台階受的傷才真正疼起來。
她倉皇中去救蕭之棠,被那個匪徒推下台階,右手下意識撐在地上,那時便聽得一陣骨頭撕裂的聲音,在她看來,右手怕是斷了。
李滿禧通曉一點醫術,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傷重,可場麵太過混亂緊急,她渾身上下也受了不少傷。
她閉目養神,傷口太疼,竟然不知不覺就昏睡了過去,再醒來時眼前已是熟悉的床幔,鼻間縈繞著令人安心的百合香氣。
意識清醒時,身上的傷痛瞬間撲來,疼得李滿禧微微皺起了眉,她掙紮著側頭去看屋外,一片隆冬黑暗,天已黑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