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滿禧站起身來,將金絲琺琅的銅製香爐蓋打開,伸手往自己鼻前扇了扇風。
“娘娘愛香,怎麼沒聞出來這香裡頭摻了些旁的東西,天長地久地聞著便會氣虛盈虧,最終消磨掉你的生命,叫你生產之時一屍兩命。”
屋外風聲仿佛都靜了一息,蕭之棠一口氣提不上來,梗直了脖子愣在當場,喃喃道:“你說什麼?”
李滿禧轉過身來看她,“娘娘您自從那日在大乘寺險些遇害後就再三小心,恐怕尋常吃食都不會輕易入口,可這想害你的人顯然更加高明,在你日常用的香裡摻上東西,叫你病得神不知鬼不覺,等好了又病,病了又好,反反複複沒有個停歇的時候,長此以往,娘娘的身子也就熬垮了。”
李滿禧頓了頓,“娘娘一定好奇我為何能聞出香裡的異樣,又或者覺得我在說謊?”
見蕭之棠靜默不語,李滿禧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
“那日城外施粥之時,娘娘身上沾的香氣幽微甘甜,可今日這屋中的味道卻泛著絲絲的清苦,若不細聞,恐怕聞不出來,但我略通一些醫術,嗅覺也更為靈敏,便能聞出這其間的一點幽微差彆。”
蕭之棠徹底慌了神,眼神有些飄忽起來。
因為蕭之棠知道她說得是對的。
她早在幾日前便察覺到香氣有些細微的變化,可問起時,徐嬤嬤和婢女全然沒有察覺,隻說許是配香的師傅手法上有些不同,這香的味道自然也就不同了。
她雖然覺得奇怪,卻也覺得這個理由還算合理。
可今日被槐王府這位側夫人點破,蕭之棠渾身都輕顫起來,喉間仿佛堵了什麼東西,叫她說話都有些哽咽。
蕭之棠半是憤怒半是驚懼地喚了聲,“來人!”
屋外候著的徐嬤嬤即刻便帶著婢女進來,“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