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謝家人還是以為她隻是個用狐媚手段上位的齷齪女人。
李滿禧微微扯了扯唇角,“娘娘說得是。”
謝貴妃看她一眼,“你既知道,就該勸著謝恒,不要一味推拒沈家小姐,他總歸是要納一位正經夫人的。”
謝貴妃歎了口氣,“更何況去年恒兒失去消息,是沈國公忙前忙後替他奔走,這份恩情,我們謝家該記著。”
窗外冬寒料峭,一蓬一蓬的冷氣往屋子裡湧進來,撲在李滿禧臉上,刮皮傷骨。
謝恒不知說了什麼,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了,隻留下沈玉如站在院子裡跺腳生悶氣,嘴裡還在不停嘀咕著什麼,眉頭蹙著,好像下一刻便要落下淚來。
李滿禧目光越過她,看向宮牆之上的一隻風箏,像鳥一般在空中盤旋,越飛越高,直到逃離了紅牆的束縛。
她才平靜道:“娘娘,我勸不了他。”
謝貴妃臉上神情怔住,雍容的臉上慢慢浮現一抹不敢置信,“大膽,你說什麼?”
“娘娘,奴婢說,奴婢勸不了槐王殿下,心裡也不願意去勸他。”
李滿禧抬頭直視謝貴妃的眼睛,在姣好容顏的映襯下,那雙眼睛更加熠熠生輝,如同暗夜中的一顆星辰一般閃爍耀眼,叫人不敢直視,任何人與她對視片刻便會被其中的堅毅擊潰,謝貴妃亦然。
攻守角色轉換之下,謝貴妃聽見她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道:“奴婢愛槐王殿下,所以不會,也不能親手將他推出去,這是對愛人的侮辱,也是對奴婢自己的侮辱,愛是想方設法將他留下來,而不是打著愛的旗號將他推出去,拱手讓人,所以,娘娘,這個賢妾,奴婢注定是做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