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盯著畫紙上的女人，慘然一笑，“知道一切的那晚我在這裡坐了一整夜，腦子裡想了好多好多，好像有些怪她，又好像有些心疼她，最後都變成了想她。”
所以他隔著畫紙去觸摸母親的臉，可惜筆觸早已涼透了，他感覺不到母親的溫度了。
李滿禧眼眶泛紅，鼻尖發澀，低低抽泣了一聲。
謝恒失魂落魄地回頭看她一眼，笑了笑，用手替她拂開眼角的細淚。
“李滿禧，我帶你來這兒是覺得既然你對我已無所隱瞞，那我對你也該如此，愛人互為軟肋，我羽翼下的那道傷口亦該讓你看見，這是我能給你最大的安全感，也是我對你的心意。”
謝恒寵溺地刮了刮李滿禧的鼻尖，“另外，我也想帶你來見見娘親，否則她總該好奇我到底找了個什麼樣的女子，居然被你迷成這樣。”
李滿禧嗔怪地推了他一下，又被他緊緊擁進了懷裡。
兩人緊緊相擁，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謝恒喟歎一聲，“自從知道這間宅子後，我幾乎日日都來，有時候差事煩憂了來坐坐，吃你的醋了來坐坐，有事情想不通了也來坐坐，好像隻要和母親呆在一處，內心就會無限寧靜，可我有時也會怪她，怪她為何這麼早就離開我......”
“娘一定非常愛你，否則也不會拚命生下你，”李滿禧仰起頭來看謝恒，“改日我們帶謙兒來一趟好不好，我猜娘也一定很想見謙兒。”
“好。”
李滿禧滿足地重新縮回謝恒懷裡，目光看向牆上那幅畫，畫裡的那個女人。
其實後來李滿禧回憶起這幕仍覺得感懷，此時的他們對謝恒身世的了解不過皮毛，卻因為彼此的陪伴而感到如此的滿足。
有所愛之人相伴，餘生歧路亦如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