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念著李鬆數年來輔佐太子矜矜業業,免去了他的死罪,但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李鬆罷職歸家,李府輝峨的牌匾早被拆了下來,如今空蕩的門頭高懸,好像將他這麼多年汲汲營營的運籌帷幄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李滿禧收回目光,“來這裡做什麼?”
“我還從未向你母親敬過茶,作為女婿未免太過失禮,今日雖晚些,好歹心誠不怕日久,相信她老人家定能體諒。”
李滿禧想說不必,卻被他搶先一步叩響了門扉。
門上小廝憊懶地揉著眼睛來開門,見是李滿禧和謝恒,眼睛裡的不清醒瞬間就消散了,驚恐地瞪大眸子,跪下行了禮。
片刻後,李府中燈光一盞接一盞亮起,映亮了積雲巷北麵的這片天空。
重走兒時路,李滿禧心中百轉千回,從前無數在這裡哭這裡笑的記憶紛至遝來,叫她胸口發悶,難以喘息。
她垂著的手忽而被人握住了,粗礪的掌心過渡體溫,融解了她一瞬的冰冷。
李滿禧側頭看了看謝恒,對上他溫熱繾綣的眼神。
謝恒不顧身後下人的眼光,抬頭揉了揉她冰涼的耳垂。
“走吧。”
裴綰依舊住在綰秀院,這間年久失修但被打理得十分規整的小院子。
院門前點了燈,有人負手站在燈籠下等候,離近了才認出是李文初。
他從宮裡出來後一直在等姐姐的消息,沒想到突然有下人來稟,說是槐王來了,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急匆匆趕來。
李文初從頭到尾好好將李滿禧打量了一番才鬆了口氣,躬身便謝恒行了禮。
“下官參見王爺,多謝王爺今日護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