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綰一直以來都是個溫柔怯懦的女人,麵對丈夫和主母的不公,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再如何被打壓,也隻是咬牙忍下,這還是李滿禧第一次見到她如此堅定地說出拒絕的話。
居然是為了她這個處處不省心的女兒。
李滿禧嗓子眼發緊,說出口的話有些哽咽,“娘親......”
裴綰拍了拍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謝老太太和餘太夫人你們都是女子,自然知道如今這個世道女子過得何其艱難,外人隨意的攀誣構陷都會徹底摧毀一個女子的名聲,那個男人不知從何處找來的證據,顯見有備而來,可我相信我的女兒,她向來自尊自愛,絕不是這等肮臟不堪的人。”
裴綰想起女兒這一路行來的艱難,和一路上失去的諸多親人與夥伴,不覺眼眶發紅,眸底蕩漾著濃濃的悲傷。
“自從槐王出事以來,她一人扛起謝家的一切,儘心儘力替她的夫君支撐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家,你們不感激她,反倒防賊一般防著她,你們的心......都是黑的嗎?”
這次見到女兒的第一麵,裴綰的眼淚便怎麼也止不住了,短短十幾日,李滿禧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大好,整個人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可就算這樣,仍舊得不到謝家的認可,裴綰心酸不已。
謝老太太被她說得老臉發紅,連說了幾個“你”,也說不出什麼其它的來。
祠堂內一時安靜下來,眾人惶惶怯怯,一時根本爭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片寂靜之中,李文初忽而冷笑一聲。
“休妻?你們做夢!我姐姐為了你們謝家勞苦功高,唯有和離!不僅如此,我們還要帶走懷謙,讓他跟著母親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