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陳可秀覺得屋裡的空間大了不少。
餓得不行,撿了幾個土豆塞到煤爐子內側烤著,倒了溫熱的水洗手。
把床單和被套拆下來,準備換乾淨的。
還好原主是真的懶,沒想過換床上用品,不然以她的風格,怕是會把臟的都塞回去,她才會想哭。
櫃子裡的被套還是新發下來的,白底軍綠色的被麵。
把原來訂被套的線重新穿上,把新的被套訂在棉絮上,床單沒有配套的,她找幾大朵牡丹的床單換上。
擰了抹布,把家裡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整潔的屋子,乾淨的床鋪,心情都好了不少。
水壺也叫囂著,差不多開了。
忙提了桶出去接水,把開水倒在熱水壺裡,剩下的倒在盆裡,兌了涼水,在屋裡擦洗。
艱苦樸素的生活,她實在難適應,想念熱水器的一天。
好在守著煤爐子,家裡空間也小,到是挺暖和的。
邊用鋁盆放在爐子上燒水,反複幾次,總算是把頭發和身上洗乾淨了,總算是覺得輕鬆了。
把家裡收拾乾淨,吃了烤得外層酥脆的土豆,覺得沒飽,著手準備做飯。
家裡的東西不多,半袋玉米麵,幾碗小麥粉,七八個生芽的土豆,一根乾巴的蘿卜,一棵外皮爛得不能再爛的白菜。
至於調料,她收拾的時候,壓根就沒看到。
陳可秀真的是醉了。
她從小就沒怎麼吃過苦,更沒過過連油鹽都沒有的生活,也就是跟著姥姥學了做飯,不然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隻能用了小麥麵,揉了扯片,和白菜一起煮,徹徹底底的素食,雖然能吃出小麥粉的香味,不過寡得慌,半天吃不下去。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她忙放下碗筷,衝過去拉開插銷。
邵衛國手裡拿著飯盒,看著她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肩上,不知道是屋裡熱的還是熱水熏的,白皙的臉上透出紅色,半新不舊的花襯衫袖子卷起一小節,露出纖細的手腕。
他喉結滑動了下,把飯盒遞給她,“吃飯吧。”
真是要命,娶個媳婦跟祖宗一樣,能看不能吃。
陳可秀接過,笑著說道,“以後你彆破費了,明天應該交夥食費的日子,咱倆的都彆交了吧,剩下的錢,攢起來。”
邵衛國看似職位不低,也隻是趕上好時候,部隊搞年輕化,他上個月才升職的,但是入伍時間不算長,工資隻有60元。
要知道,入伍早的排長,工資都能到55元,他這個就是職位高,實際上,待遇就那樣。
這點工資比普通人強多了,可是邵母身體不好,彆說掙公分,還得經常吃好的補身體。
弟弟妹妹都是半大孩子,要上學,不掙公分,學費吃喝拉撒都要錢,其實沒能存下什麼錢。
娶她的時候,188塊錢的彩禮,還是欠了幾十塊錢債的。
要不是不想出彩禮,邵母也不會打她的主意,就因為她爸媽是工人,有工作,才找人去動員她犧牲,一分錢不要嫁給邵衛國。
可惜許家也不是吃素的,嫁可以,必須給彩禮,僵持了好一陣,還是邵衛國揮手說給。
這會子養著她,不但沒能做飯省錢,還多出一份夥食費,這是不小的負擔,隻怕是捉襟見肘了。
她其實挺同情邵衛國的,娶個媳婦沒能減輕壓力,也沒能同房,還到處幫忙擦屁股。
真不好意思讓他多出多餘的花銷。
履不履行義務是另外的事兒,她也不能哐哐浪費彆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