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他即將不久於人世,什麼仇恨什麼過往他都懶得再去計較了,但——
隻有一件事過不去。
安也蜷了蜷手指,嗓音乾澀,“你說。”
“我在老家還有老婆孩子,年輕的時候心比天高,總想著能為自己討個公告,拋下她們母子在遲家這麼多年,我對不住她們。”
李平歎息著,眼神渾濁又帶著細碎地光亮。
“我想拜托你幫我回去看看她們,我出來這麼多年還沒回去過呢!”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李平肯定要親自回去。
但眼下先不說他身體狀況不支持,就是為了她們的安全,他也不好再出現。
李平能想到可以幫他的人隻有安也。
他瘸著腿走到臥室,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個厚厚的信封。
“這是我這些年攢的積蓄,你都給了她們吧。”
說完,李平將信封塞到安也手中。
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他放鬆的呼出一口氣。
安也捏了捏信封的厚度,“你確定?如果你拿著錢去醫院,或許你的身體還可以再堅持幾年。”
她不太懂醫療,但肺癌並不是百分之百的治死率,最起碼可以延緩他的病情。
李平擺擺手,釋懷的笑笑。
“我這樣的身體還浪費什麼錢?留著給老婆孩子生活吧,總不能到死都讓她們念不得我一句好!”
他的口氣裡充滿了對生活的無奈。
安也猜想,李平為了潛伏在遲家,這些年有家不能歸的日子,心裡對遲家的恨意愈發強烈。
正如一本書裡曾提到的那樣——
這世界上的一切都遵循著能量守恒的定律,有人幸福了,勢必就會有不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