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單手附後,站直身姿,朗聲說道:“第一,他們是自尋短見,與我無關。”
“第二,他們想要借災斂財,囤積居奇,就該有破產的準備,與我逼不逼無關。”
“第三,死幾十人,破產千戶,換百萬黎民不餓死,這筆買賣值!”
“若再來一次,本官照樣會往死的逼他們!”
說著猛然一指徐朗:“而你,這個徒有其名的蠢才,把糧價控製在二十文就沾沾自喜,卻不知道孟州已經無糧可賣,處於有價無市的危險境地!“
“若不是本官可憐孟州百姓無糧可吃,將臨州四大糧商攆去孟州,孟州百姓早已餓死!“
“我將糧價降到三文,兩日便讓臨州百姓屯足了糧食,給你送去萬萬斤糧食,你借我之力,才將糧價降到八文,真是無能蠢才,竟然還有臉在太後麵前邀功?”
“那也不說了,可你是孟州控製糧價的欽差,應該知道,在經過高糧價之後,百姓早已一貧如洗,兩文錢一斤都買不起,你不說學我的辦法,給買不起糧食的百姓找條活路,反而還要跟我叫囂比糧價!”
“你這不是蠢,是在犯罪!”
“你可知道,依現在八文一斤的糧價,不出半月,孟州至少會餓死一半百姓。”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吳喜平的折子,他們不僅全都看,還是這些天見麵就討論的不二問題。
折子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有近二十萬百姓已經身無分文,根本買不起糧食。
秦風就是為不讓那批百姓餓死,才專門設計出江堤勞工賺糧的計策。
這確實是真正的一心為民,菩薩心腸。
他們雖然想讓秦風死,但在這件事上,他們實在不忍顛倒黑白,再抹黑秦風了。
徐朗看到,趙紫嫣看他的眼神已經帶了鄙夷之色,心中無比著急,立刻怒聲說道:“我早有此意,不過河工是朝廷大事,我身為朝廷命官,不可擅自做主,準備稟明皇上和太後之後,才讓孟州知府依旨行事。”
“切!”秦風不屑一笑:“連狗都知道吃了這一堆吃那一堆,你這有名的柱國之才,卻是指一堆吃一堆,真是……”
徐朗被罵的臉已經漲到黑紫,立刻怒喝道:“秦風,你竟敢辱罵本官!”
秦風滿是鄙夷地看著他:“若不是同在朝堂之上,若不是孟州即將餓死的百萬百姓,你這種蠢才根本不配讓我罵!”
“你特娘……”徐朗指著秦風,就準備破口大罵。
趙紫嫣冷聲說道:“這是朝堂,不是菜市場。再敢出言汙穢,就都給本郡主扒了官服,拖出去亂棍打死!”
徐朗立刻閉嘴,委屈巴巴地看著趙紫嫣。
趙紫嫣卻表情冷豔,看都不再看他。
薛誌成看著秦風冷聲說道:“無論怎麼說,臨州的糧價總是高於孟州,這次差事,你輸了。”
秦風實在想罵這個冥頑不化的老丈人一頓,但又怕絕色皇後生氣。
況且,依秋還沒來,他隻能利用老丈人來對付皇帝,借著他這個皇帝的勢力,對付趙家的勢力,必須尊重。
他擠出微笑,恭恭敬敬地拱手說道:“敢問薛尚書,一件物品的價格和價值,有何分彆?”
“價格和價值?”薛誌成直接愣住:“有分彆嗎?”
秦風:“當然有。一件物品的價值,平常是由價格來體現,但在特殊環境下,價格遠遠不能體現價值。”
“就以食物來說,一個饅頭一文錢,如果薛大人餓了七天,即將餓死,在薛大人眼裡,是一個饅頭價值高,還是一文錢價值高?”
薛誌成:“當然是一個饅頭價值高。”
秦風:“如果隻有我一個人有饅頭,我向薛大人要一兩銀子,薛大人給不給?”
薛誌成:“不吃就會餓死,彆說一兩銀子,十兩我也會給。”
秦風:“這就是價格和價值的不同。”
“說回孟臨兩州的糧價,在受災之時,若糧食短缺,糧食的價值提高,價格隨之高昂,是市場規律,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