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太監在前開路,小皇帝龍行虎步,從後門進來,走上玉階,站在龍椅旁邊。
四個宮女開路,撩開珠簾,依秋和趙紫嫣扶著表情冷豔威嚴,步履略顯嬌柔的太後,嫋嫋婷婷的走上玉階,坐到鳳儀之上。
小皇帝坐下,略略抬手,慵懶的喊道:“眾愛卿平身。”
“謝吾皇。謝太後。”
眾臣再次叩首,站了起來。
依秋流轉杏眸,滿含暗示的看了秦風一眼,例行公事的嬌聲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秦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剛剛那一幕,他們都看到了。
這個表演就是給他們看的,這下完美了。
趙吉早已等不及,立刻就要說話,但想起女兒的囑咐,還是得顧及身份,緊咬牙關,給了文臣那邊一個眼神。
站在秦風身後,一個六十餘歲,留著白色山羊胡的老頭,站出來拱手說道:“國子監大祭酒,文華殿大學士謝長林,啟稟吾皇,啟稟太後,新任工部尚書秦風,剛剛在朝堂之上動手毆打國師,乃是無視我大乾朝堂,對上官大不敬之罪,望皇上和太後按律治罪。”
小皇帝姿態依舊慵懶,但那雙比女人還漂亮的眸子中,卻已經帶去幸災樂禍的笑意。
太後依舊表情冷豔,語氣威嚴的問道:“秦風,可有此事?”
這可是瞪著眼睛裝糊塗。
不過,這也表明了妖後是要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有後台的感覺真好。
秦風立刻說道:“啟稟太後,確有此事。”
太後卻不再說話,流轉鳳眸,看了趙紫嫣一眼。
趙紫嫣馬上冷聲說道:“你可知道,對國師不尊,便是死罪。”
秦風毫不畏懼,朗聲說道:“微臣也算熟讀大乾坤律法,但卻不知這一條。”
說著轉頭看向刑部尚書:“大人,不知郡主所說的這一條,在律法書上哪一頁哪一款?”
刑部尚書是個黑臉漢子,聽到這話,立刻皺眉,眼珠子不停轉著,暗自盤算著,沒有回答。
他實在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要說沒有,就是得罪國師和郡主,要說有,又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個朝堂新貴要是逼自己拿出律法來,更是下不得台,說不定還會被追究私自編造律法之罪。
秦風出身秀才,確實背過律法,也知道這個漢子雖然不是國師的人,卻也不是皇帝的人,算是一個隻想乾好本職工作的中間派。
他也不為難這個還算鐵麵無私的刑部尚書,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律法中倒有兩條,辱罵朝廷命官者,絞。以利刃威脅朝廷命官者,梟首,棄市。”
封建社會,為了體現官員的威嚴,刑法特彆嚴酷。
百姓見了官員都得下跪,叩稱大人,要敢辱罵官員,立刻就殺。而用刀威脅官員更是大罪,會被砍了腦袋掛在城樓,屍體丟在街市口,恐嚇百姓。
大乾也不例外。
謝長林立刻說道:“那兩條律法,說的是普通百姓,國師身份尊貴,掌管天下百官,何來威脅你一個下官一說?”
“若要說律法,官員以下犯上,也是死罪。”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趙黨所有人的目光支持。
秦風心想,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就被自己帶了節奏,也敢出來辯論?
權臣嘛,你跟我講道理,我就跟你講規矩,你跟我講規矩,我就跟你講法律,你跟我講法律,我就給你擺事實,反正不會跟你一個頻道。
要你講什麼我就跟你講什麼,那還是個狗屁的權臣?
他冷冷一笑,說道:“什麼叫以下犯上?本官這是不畏權貴!”
“趙吉身為國師,自認為是我大乾擎天國柱,卻禦敵無法,安民無策,隻會在朝堂之上玩弄權勢,橫行霸道,對著百官耍威風,算什麼一國之師?”
“你!”趙吉再也忍不住,怒喝一聲。
秦風不等他說話,直接對著趙吉怒喝道:“你什麼你?!鐵坨城被圍,你作為國師,除了讓朝廷撤兵,割讓國土,有一點辦法嗎?”
“臨州府百姓遭災,即將餓死,你這個國師,又有什麼妙策?”
“你這種文不能,武不就,除了會對著自己人無能發怒,還敢橫行朝堂的老匹夫,莫說是手持先皇玉佩的本官,天下人皆可打之!”
趙吉被氣的兩眼發黑。
但秦風說的都是事實,他又無法辯駁。
特彆是那枚先皇玉佩,更是讓人光火。
“那老夫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無能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