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出去幾步,身後便再次傳來了宗政丞的聲音:“女人總是很自以為是,以為男人生來就應該無堅不摧,露出些許的軟弱,便是懦夫的表現。”
“諷刺的是,在母親這個女人的教育下,男人也這麼認為。”
“你們都是這個該死的觀念下的犧牲品,你在他麵前儘顯你的脆弱,他卻不允許自己在你的麵前展露脆弱。”
“既然要忠於另一個男人,又何必拉著他陪你一起?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
宗政丞說話從不掩飾,他聲音裡充滿了譏諷和鄙夷,刺得我不由自主的便停下了腳步,再難以向前邁上一步。
下意識揪緊了衣角,我僵硬的背對著他,竟無言以對。
宗政丞說的沒錯,在嚴司翰假死的這幾年裡,不僅我在受折磨,宗政烈也在受折磨。
他不僅在承受著來自我的折磨,更承受著來自我媽的折磨。
我對嚴司翰有愧,無時無刻不在覺得自己虧欠著他。
而我媽作為嚴司翰的親媽,對嚴司翰的感情更是深厚。
這些年,不僅我在緬懷祭奠著嚴司翰,我媽在這件事情上做的更過分,她甚至在她的臥室裡擺上了嚴司翰的牌位。
每天吃飯,她都會讓廚師單獨的準備一份飯菜,然後擺在嚴司翰的牌位前,再點上香。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宗政烈從來沒有說過什麼,甚至還會遷就我媽,派人幫我媽的忙。
快四年了,宗政烈的遷就和包容,體諒和體貼,隨著時間的流逝,竟也一點點的變成了理所當然。
亦如我當年習慣了嚴司翰對我的好一樣,享用的理所當然。
在這一刻,在宗政丞說出這番話的這一刻。
我猛然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原來我是個如此自私自利的人。
不僅我是,我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