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有點顫抖。
他本來以為,林鹿會跟他提條件,畢竟,林鹿不給的話,他隻能去找陸見深,而找陸見深,他需要付出的代價更大。
但林鹿什麼都沒說。
“謝謝,但不必了,”林鹿說,“我給你,隻是因為我想,並不是為了跟你談條件,如果我有目的,我就不會給你。”
她把話說得很直接。
最重要的是,南行知要這些東西不為彆的,是為了南雲溪。
“是我小人之心了,”南行知不滿血的目光,落在林鹿身上:“不過,話說回來,林小姐,我其實一直想問一句,阿溪她......如果沒死的話,她還能再恢複成正常人嗎?”
這個疑問,一直哽在他心裡。
“人死不能複生,”林鹿沒回答他,“南少,活著的人其實才是最痛苦的,但南小姐拿命入局,為你博了這麼一個前程,所以,其他不重要,你隻需要好好活下去,她才死得其所。”
死亡不可逆。
糾結執著南雲溪究竟能不能恢複正常,已經沒有意義了。
難道她說可以,南雲溪還能再活過來嗎?
不能。
南行知沉默了兩秒,他啞聲道:“你說得對,但有一件事,彆人怎麼想我無所謂,我想跟你解釋,當年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不想阻止,而是我當時無能為力,我被南硯山打斷一條腿因為重傷昏迷不醒,然後被南硯山關在水牢裡,這條腿......”
他指著自己左腿,一字一字:“下雨天會疼,鑽心蝕骨的疼,可我不在乎,如果那天,哪怕我清醒著,我就算打斷我兩條腿和手臂,我就算爬,也要爬出去救阿溪,她可以為我不要命,我又怎麼會吝嗇這條爛命?”
林鹿誤會他了。
但上一次,他沒解釋。
因為這三年,最自責難過的人是他,他寧可那天出車禍被撞成植物人的是他。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對南硯山這個父親徹底心灰意冷,再沒一絲感情。
今天他解釋了。
因為他第一次覺得,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不為利益不為其他,隻是覺得他們兄妹沒錯,站在他們兄妹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