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離蘇夢不遠的地方,找了個樹蔭遮擋的石凳坐下,正午的陽光,終於帶來了些暖意,加上嚴實那件外套,莫小北總算覺得沒那麼冷了。
“你猜得沒錯,那天晚上,我確實在公司見到了蘇夢,可是我並不知道那天她會來。”
沉默良久,嚴實抽完整整一支煙,把煙蒂往腳下一踩,終於開口了,“那天,我的心情不好,所以留在辦公室,喝了不少酒……”
聽到這,莫小北仿佛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忍不住反問他,“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沒想到嚴實白了她一眼,一反常態,眼神中帶著被彆人窺探隱私的憤怒,眉毛一揚,並不接莫小北的話。
她嚇了一大跳,不敢再追問,“好好,我不問這個,你繼續說,蘇夢……她來公司找你,是因為?”
“不會真是因為要加班吧?”忍了半天,她不敢造次,說出了這句違心的話。
嚴實的眼神看向遠方,像是在和莫小北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說起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
夜幕降臨,初春,天成集團高聳入雲的28層辦公大樓籠罩在朦朧的夜色中,如一個巍峨的巨人,又像是一頭凶猛的怪獸,向世人展示著自己的強大和壯觀。本來早已回到家的嚴實,麵對空蕩蕩的房間,感覺滿屋子都是母親的痕跡和味道。
可是她走了整整有一年了。
當時母親躺在病床上,拉著他的手,滿眼都是擔憂,“孩子,媽媽就不能再陪你了,如今你爸也不在了,將來所有的困難都隻有你一個人麵對,聽媽的,切不可衝動,凡事都要冷靜,三思而後行……特彆是……”
嚴實使勁地點頭,他知道,母親在擔心著什麼。
“媽,我知道,你放心吧。”
母親走的時候,嚴實感覺得出,很不甘,她還有很多未了的心願沒有完成啊,無情的肝癌晚期就奪走了她的生命。
母親去世的時候,她還不滿55歲。
嚴實在家裡實在呆不下去了,便開著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公司,天黑壓壓的,眼看是要下雨了。
今天是周末,辦公室裡加班的人寥寥無幾。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想起母親淒苦的一生,愈發地唏噓不已、悲從心來。
站在窗前,看著像巨人般的天成集團,在東陽市,就如一顆耀眼的璀璨明珠。嚴實覺得自己如塵埃般渺小,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翻出了放櫃子裡的酒。
“酒可真是一個好東西,解憂解愁,可以暫時忘記一切煩惱!”
蘇夢就是這個時候來的,嚴實聽到設計部的辦公區有動靜,便走出來看是誰,看到蘇夢正貓著腰在自己工位的桌子抽屜裡找東西,有些鬼鬼祟祟,除了廊燈,她連大燈也沒開。看到自己,滿臉驚喜與嬌俏。
“嚴經理……嚴哥,沒想到你真的也在辦公室呀?”
蘇夢帶著喜出望外的喜悅,一蹦一跳地走到了嚴實麵前,卻被酒氣醺得直皺眉頭。
“你,你喝酒了?沒事吧?”說完便伸手要去扶他。
其實,蘇夢那點小女孩的心思,嚴實哪有看不出來的。但是滿腹心事的自己現在根本沒有心情談情說愛,況且這女孩子平時大大咧咧風風火火的性格,也屬實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所以,在麵對蘇夢有意無意的暗示,他總是能避開就避開,不給她任何希望,也不想傷了女孩子的心,讓她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