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鳴到達白雲山煤礦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昨晚,他第一時間在網上看到了新聞,給鐘心蔓打電話了解了情況。
“心蔓姐,真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怕是父親那邊現在不方便出麵,你不要著急,我現在就趕過來。”
羅子鳴立馬趕往機場,坐上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往白雲山礦區。
作為羅天成的獨子,從小,他就生活在所有人的羨慕和嫉妒之中,做任何事都有人提前安排好。包括上什麼學校,學什麼專業,該和什麼人交往,哪些人必須排除在自己的社交圈以外……統統這些,都是父親一錘定音。
所以成年以後,羅子鳴變得叛逆,父親讓做的,不管好壞,他總是有抵觸情緒,雖然按照父親的意願,他去了國外,念完了MBA,但是回國後,他並不願意回父親公司幫忙,他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常年在外。
外界傳言,羅子鳴就是一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
最近兩年,羅天成年齡大了,逐漸感覺力不從心,和羅子鳴談過幾次,讓他回來打理公司事務,都被他找各種理由搪塞過去,氣得羅天成動不動就罵他是逆子。
汪明鳳沒有辦法,便常常對兒子大打親情牌。
“兒子,你爸心臟不好,血壓又偏高,你在外邊晃蕩夠了,就回來,公司裡這攤子事,遲早你得接過來。”
其實羅子鳴何嘗不懂這些,隻是這些年來,受夠了父親的獨斷專行,極力的想反抗罷了。
昨天晚上,看到公司下屬的一家煤礦出事,他也跟著著急,心裡念著父親身體不好,肯定經不起那樣的場麵和折騰,便給母親汪明鳳打了電話,緊趕慢趕地過來了。
白雲山煤礦進礦的路已經實行了交通管製,鐘心蔓費了一番周折才讓羅子鳴到了臨時設立的指揮中心。
“心蔓姐,你腿怎麼了?”
鐘心蔓比羅子鳴大了四歲,今年30歲了。從小到大,他們兩人的關係都很好。羅子鳴心情不好了,總愛找她傾述。所以對於他的叛逆,鐘心蔓是最為了解和最為理解的一個。
“沒事,就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醫生已經處理過了,沒有傷到骨頭,一點皮外傷,沒什麼大礙。”鐘心蔓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眼窩深陷,應該是一整晚都沒有休息。
救援現場看上去一片混亂,卻也在指揮人員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又一支專業礦山救援隊趕到,聽說,國家救援隊的人員馬上也快到了。
值得欣慰的是,從井下已經搜救出5名幸存人員,其中有兩名是呼吸道重傷,已經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到目前為止,已經核實,事故發生時,井下人員一共有171人,包括剛救出的5名幸存者,已經成功升井133人,現發現遇難者遺體11具,依然有27人下落不明。
還是沒有歐陽燕蘭的消息,鐘心蔓眉頭深鎖,不好的預感愈來愈烈,見到羅子鳴,終於忍不住心底的悲慟,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被她強忍著。
羅子鳴聽說了歐陽燕蘭的事,雖然並不認識這個女孩子,也為她隱隱地擔憂,他安慰鐘心蔓。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現在還有希望存在。”
就隻和鐘心蔓說了幾句話,羅子鳴便忙開了。他找到指揮中心負責人了解如今救援的具體情況,和大家一起出謀劃策,立刻融入到緊張的救援之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
林祁山上山的時候,路上遇到了好幾輛運送受傷礦工的救護車往山下醫院疾馳,氣溫很低,蔣桐桐坐在車上也冷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