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每天早上到時間點,就會自然醒的嚴實,今天早上卻睡過頭了,他有些不理解自己,是因為昨天晚上和莫小北吃的那頓烤魚,讓他再次回憶起了童年?還是因為那家小店太像母親當年開的那家店了?再或者是莫小北安靜的聽自己傾訴時的眼神,是如此讓人內心充滿溫暖和平和,讓他沉醉?
那些話,回國三年多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昨天晚上怎麼就不自禁地說了出來了呢?而且還會覺得心頭輕鬆了許多。
出門晚了點,正好遇到早高峰,汽車如蝸牛般在路上爬行,今天,估計怕是要遲到了。
嚴實在腦子裡過了一下今天要辦的事,還好,沒有特彆重要的事情。
從家到天成集團,要經過最擁堵的市政府那段路,人流量特彆大,還經常會遇到橫穿馬路的人,戴著紅袖章的交通協管員大媽嗓子吼啞了也有人不聽勸,真要落實到罰款了,他們又會罵罵咧咧,能找出千百個理由為自己開脫。
剛過轉盤,遇到紅綠燈,左轉和直行的車輛交織著,路上堵得死死的。透過車窗,嚴實看到了路邊那顆橡皮樹,之所以認得這顆樹,是因為樹乾上被人刻了個心型圖案,如烙印般,即使每年不斷長高長大,依然清晰。
他清晰的記得,第一次認識莫小北,就是在這顆樹下。
應該是一年多前了,也是這樣一個擁堵的清晨,也像今天一樣,快遲到了,車卻堵著怎麼也動不了。就在這顆樹下,一個老大爺摔倒在地下,呻吟著,有三三兩兩路人停住了匆忙的腳步,瞟了幾眼便又漠然離開。
來來往往很多人,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扶他,看過太多這樣的新聞了,大家都有些怕。這顆樹旁邊不遠處,就是公交車站,莫小北和蘇夢就是這時候路過的,兩人步履匆忙,蘇夢拉著她快跑,說要遲到了。
“小夢,這大爺摔了,怎麼都沒人扶他一下。”莫小北拉住蘇夢停了下來。
車堵得死死的,她們正好站在嚴實的車旁邊,對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可不要去多管閒事哈,當心訛上你,趕快走吧,今天你麵試,可不能遲到了。”
莫小北掙脫了蘇夢拉著她的手,“你不覺得他特彆像我姥爺嗎?怎麼這大城市的人都這麼冷漠呢,隻會看熱鬨。”
蘇夢沒拉住她,“哎呀,你真是的……這不是在我們老家小縣城,壞人多著呢。”
車流開始動起來,嚴實沒看到後麵發生了什麼,在側頭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那顆樹上心形的標記,記下了它。
每次路過,遇到堵車的時候,總愛看它幾眼,然後莫名就會想起那個有著一雙純淨清澈眼睛的女孩子。
他一直沒問過莫小北當初是怎麼幫助的老大爺,隻記得那天他麵試的時候,是最後一個到的,滿頭大汗,烏黑的長直發有些淩亂,白皙的麵頰因為跑得太快,還帶著紅暈。
莫小北整整遲到了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