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剛對素琴說起了分開後這二十多年家裡翻天覆地的變故。
說起羅天成,他恨不能搬塊石頭去砸天,恨得咬牙切齒。
“我所受的這一切苦難,都是拜他羅天成所賜,當年,他背著你和汪明鳳勾搭成奸,害得你傷心絕望之下,偷偷的離開了東陽市,我的傻妹子啊,你真的是太過糊塗了,你這一走,不就正好成全了他們這對狗男女嗎?”
我到處尋你,可怎麼也找不到,後來才聽說你偷渡了出去,那時候已經在嚴查偷渡了,東仔東躲西藏,根本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壓根打聽不到你的任何消息,更有甚者,說偷渡客的集裝箱發生了事故,好幾十人死於非命,咱媽聽說後,當場就暈了過去。
再後來,我也離開了,去了臨市,利用手頭的資源和人脈做生意,沒幾年,生意倒也做得越來越好了,沒想到羅天成賊性不改,和汪明鳳成親以後,利用他父親在政府部門的勢力,處處打壓我。
段大剛說到這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顫抖著,醒目的疤痕在麵部扭曲,顯得分外猙獰。
“我永遠也忘不了9月28日那個晚上……我的廠房突然庫房區大火,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我變得一無所有!而且我一夜之間還成了通緝犯……”
段大剛激動地抓起素琴的手。
“妹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羅天成乾的,咱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要找羅天成拚命,心臟病發作,突然就去世了,連一句話也沒給我留下,不過我知道,她老人家臨走前是在擔心你,她恨羅天成當年對你的傷害,一直記掛著你的下落,她死不瞑目啊。”
素琴偷偷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大哥,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過去的終究都過去了,一切恩怨都讓時間償還了。”
段大剛以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這個二十幾年沒見的妹妹,他不相信,她能如此輕描淡寫的就把所有仇恨化解開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呆在越南、老撾、緬甸等國家,到底受了多少苦,隻有我自己才知道,但是,我一刻也沒忘記過,回東陽市。”
素琴苦笑。
“看破了生死,其他的還有什麼不能放下呢?哥哥,我現在病成了這樣,還爭什麼搶什麼?我隻盼望著實兒,將來能平平安安的過這一輩子,我也就滿足了,之所以到處尋你,隻是不想你們對我繼續牽掛。”
嚴實站在門外偷聽他們的談話,聽到母親這樣說,鼻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段大剛聽完素琴的話,話鋒一轉,不再逼她複仇了。
“你從26歲出來,走了快30年了,就不想回家看看嗎?彆人都說落葉歸根,東陽市畢竟是你的老家,也該回去了,要不,和實兒回歸故裡吧。”
段大剛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羅天成的現狀,企圖刺激素琴隱藏在心底的脆弱神經。
“如今羅天成的公司,叫天成集團,在東陽市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以我的實力也無法與之抗衡,可是妹子,你想過沒有,當初他就是踩著我的鮮血才有了今天這樣的成就,這一切,原本就是應該屬於我們段家的。”
素琴麵無表情,內心卻如翻江倒海般的糾結和難受,為了嚴實,或許她真的應該回去,有些事,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前,應該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