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燕蘭的養母聽歐陽德這樣一說,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這老頭子是怎麼想的,便沒再說什麼,轉身進了廚房。
歐陽燕蘭心下疑惑,給羅子鳴小聲說了一句,讓他陪父親聊聊,便也跟著養母走了進去。
“媽,你剛才說很久沒回過東陽市了,以前你們在東陽市呆過嗎?”
今天歐陽德買了一條很大的羅非魚回來,養母在剖魚,低著頭不回答歐陽燕蘭的問話,她小心翼翼地剔魚片,眼眶一下就有些紅了。
當年,他在東陽市最大的機械廠上班,是一個技術工人,國營企業,非常風光,雖然收入不高,可是福利好呀,各種勞保、保健一樣也不少,可偏偏就嫁了個不成器的歐陽德。
突然之間,大剛化工廠就爆炸了,歐陽德狼狽地提著一包東西回家,告訴她讓她一定要藏好,這事讓她整日裡提心吊膽,誰知道沒過多久,歐陽德回來,還抱了個嗷嗷待哺的小女嬰,抓著她和兒子就要走,說東陽市沒法呆了。
她也不知道他犯了什麼事,那個年代,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男人的地位高於一切,男人說走,她隻有著急忙慌跟著就走了。
從此以後,就跟著他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還攤上了一個拖油瓶,甩也甩不掉。
這任是任何一個女人,也會心理不平衡,難以接受啊,當初好好的正式職工身份沒有了,如今變成了無儘的流浪。
甚至父母去世的時候,她也隻能偷偷地回去了幾天,還不敢讓任何人知道。
每次一想到這,她就忍不住難過。
“媽,東陽市現在變化可大了,要不,這次你就跟我回去看看吧。”
“再說吧,看你爸。”養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歐陽燕蘭看在眼裡,若有所思,“媽,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給我說說嗎?這事,是不是和我的身世有關係?”
養母聽她那樣一問,連連擺手,立馬否認,“沒有沒有,當初,你就是你父親在路邊撿來的一個孩子,你的親身父母到底是誰,我們誰也不知道,不然這麼多年,你都要結婚了,我們哪有不告訴你的道理?”
“那你和父親為什麼不敢回東陽市呢?”歐陽燕蘭感覺出來,他們明顯是在逃避。
養母欲言又止,“這事啊,說來話長,當年你爸在東陽市犯過事,至今還沒銷案,所以他不敢回去,也是情有可原。”
養母的這些話,著實讓歐陽燕蘭大吃一驚,雖然以前自己也有懷疑,但是親自從他們口裡說出,這還是第一次,她本能的反應,問養母父親犯的是什麼事?
“這個,你還是彆問了,其實問題也不大,就是躲了這麼多年,成習慣了,也不想再回去麵對。”
中午吃飯的時候,歐陽德一直在問羅子鳴天成集團的事,羅子鳴也是老實,也就實話實說,說天成如今也是困難重重,正在想辦法度過難關。
這話聽到歐陽彪的耳裡,就覺得他羅子鳴不地道,忍不住奚落他,“我說妹夫啊,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還在那叫苦,那我們小老百姓就彆想活了。”
羅子鳴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糾正,也怕被歐陽彪給小瞧了,“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隨便聊聊家常,大哥要是願意啊,可以一起過來,到天成裡麵謀一份職業,這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