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從窗戶口不時還能聽到屋子外邊有進入小區的汽車軲轆和鳴笛聲、孩子的嬉笑聲、姚姨在樓上輔導鐘浩的說話聲,可是這一刻,鐘心蔓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緊張看著父親的嘴唇翕動,緊張到了極點。
“心蔓,你給爸爸說實話,當初銀行地下金庫工程的圖紙,從你那真的沒有泄露過嗎?”
鐘心蔓一聽父親說起這事,一下就急了,說話聲音都因為激動和委屈而顫抖著。
“爸爸,這事在出事以後你就曾問過我一次,你應該相信我才對,我怎麼可能出賣天成集團呢?我從學校一畢業就在這裡上班,而且公司裡,我們家也占有8%的股份,說什麼我也不會坑自己的公司啊,對我能有什麼好處?”
鐘叔重重地歎了口氣,“是啊,我也不相信,你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你是我女兒,心蔓,你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嗎?為什麼到現在羅子鳴查出泄露的源頭,會是在你那?咱們光這樣說是沒用的啊,現在什麼事都講究個證據。”
鐘心蔓是真的急了。
“怎麼可能?為什麼證據?為什麼子鳴不親自給我說?”
鐘叔說他也不相信,但是今天開會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羅子鳴的不對勁,一直在會議上強調企業的忠誠,說要擰成一股繩才可能度過難關,而不是各自心懷雜念,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會後我和你向伯分析了很久,覺得羅子鳴那話,是話裡有話,明顯是有針對性,原本還以為他是針對嚴實說的,可是下午,我私下裡打聽到了,他打算對公司管理層進行大換血,估計春節後就會執行,究其原因,雖然不甚明了,但是也聽到有風聲,說是銀行金庫工程泄露案有了板上釘釘的證據,所有證據都是指向你。”
鐘心蔓真恨不能衝到羅子鳴家裡去找他理論,到底是什麼證據,讓他對自己如此篤定,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把她給冷處理了。
想想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鐘心蔓比羅子鳴大了四五歲,一直就像照顧自己親弟弟一般的照顧他,甚至相比起鐘浩,羅子鳴更像是她弟弟一般。
兩人之間二十幾年的情誼,真的就如此的不堪一擊麼?
頓覺撕心裂肺般的疼,難道真就如林祁山所說,她和羅家人之間,僅存的隻是雇傭關係,他們幾時真正相信過她?
“爸爸,你也相信這是我做的嗎?”
鐘心蔓內心裡充滿了絕望,在這樣的打擊下,整個人變得有些萎靡不振,說話的聲音也如蚊蟲般小聲。
“孩子,我當然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你身邊的人,比如林祁山......”
鐘心蔓一下就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激動不已,“不,爸爸,祁山他不可能做這些事,而且,他也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銀行金庫工程的圖紙,他就是個大老粗,也不懂這些啊。”
鐘心蔓的聲音越來越小聲,到最後開始變得明顯的底氣不足,突然腦海裡便電光火石般回想起當初工程進行到關鍵時刻的時候,她和林祁山第一次到翎子山古坡山莊度假的情形,也就是那時候,她第一次見到王玉萍,那一次,林祁山特彆溫柔,也特彆有耐心,直到今日,想起他們的那次度假之行,鐘心蔓的心底也能盈滿暖暖的感動。
難道......?她不敢想象下去,也不想想象下去,在鐘心蔓內心深處,她堅信祁山是不會做這些對不起自己的事的,他是她心目中的英雄,既然是英雄,又怎麼可能去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