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口，血水便從嘴裡不停吐出來，看起來他的傷不隻是肩膀處的砍傷，體內早已有了內傷。
“我是誰？難道你連大夏皇帝都認不得了嗎？李慶，你的死期到了。”趙恒悠然開口。
李慶看著趙恒，那張臉漸漸清晰起來。
跟某個哀怨無助的少年模樣重疊在一起。
二人眉眼相似，氣質卻截然不同。
一個是淪為階下囚的苦悶和絕望，另一個，卻是無窮的自信。
“你是，趙恒！”
“誰讓你來的？”趙恒死死盯著李慶，目光灼灼。
“是姬薔。”
李慶苦笑，“想不到，軟弱無能的皇帝，竟然是此等模樣，若是早知陛下神勇，我等又何苦追尋姬家......”
一大口血水噴湧而出，李慶腦袋一歪，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他死了。
死前也隻有滿腔的悔恨。
秦天放仔細檢查一遍，確認李慶徹底斷絕了生還的可能，才向趙恒肯定道：“死了。”
秦天放走到趙恒麵前，神情無比複雜。
他糾結又尷尬地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
“陛下......”
趙恒微笑道：“秦都尉，有什麼話要說？”
秦天放往地上一跪，“秦天放謝陛下救命之恩！”
哪怕再看不慣趙恒，再看不起他被姬家操縱，哪怕皇帝是個傀儡是個廢物，就在不久之前，這個男人真真切切地救了自己一命。
否則如今倒在地上躺在血泊之中的人便不是李慶，而是他自己。
此刻秦天放還感覺到脖頸發涼。
而且更大的困惑席卷開來，分明是個傀儡皇帝的廢物，為何陛下能夠在瞬息之間察覺到歌女的襲擊呢？
當時距離更近的自己都沒能感覺到，偏偏是陛下發現，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製服了對方。
彆看陛下隻出手片刻，可單單是那幾招就蘊含著很多內容，起碼要遠遠超過他們後續的廝殺。
“既然你是大夏的人，那便是朕的子民，朕不可能看著你死在朕麵前而無動於衷。過去朕做了不少錯事，但從現在開始，朕會將這一切糾正回來，你相信嗎？”
趙恒的神情認真，看向秦天放的目光沒有一絲動搖，這讓秦天放隱約激動起來。
陛下不一樣了。
“秦天放，願為陛下出生入死，在所不惜！”秦天放抱拳。
趙恒點頭，眼神瞥向角落的歌女，“這個女人就交給你了。”
雖然跟歌女隻見了一麵，可趙恒看得出來，秦天放跟她之間有著密切的關聯。
所以他特意留手，沒有取其性命。
秦天放一臉陰沉地走了過來，神情中帶著痛苦。
“為什麼？”
歌女手筋儘斷，麵色卻依舊凶狠。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我！”秦天放怒吼。
“這些年我待你如何？我幾次為你解圍，給你最多的賞銀，你若是累了，便不必彈琴唱曲，隻需要坐在這裡跟我聊聊天便好，我待你不薄，為何要殺我？”
歌女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愛上你？彆做夢了，從一開始我就是姬家派來的，為的就是今天。”
“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秦天放，禦林軍四位都尉之中脾氣最臭的一個，姬家尋找了無數的辦法想要拉攏你都沒能成功，最後無奈選擇了這個辦法，將我安插到你身邊。”
歌女說道：“我明裡暗裡無數次暗示過你，可你根本聽不出我話裡的意思，讓我想要拉攏你投靠姬家保你一命也沒用。”
“如今太後杳無音信，狗皇帝重新掌握大權，我們必須行動起來。”
“殺了你，掌控全部的禦林軍，狗皇帝也不過是籠中之鳥，隻等姬大人回京甕中捉鱉。”
“可笑，你真的以為你們能贏嗎？姬家終將推翻趙家，登上皇帝的寶座......”
歌女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天放一臉悲痛跟憤怒，將手中長刀收回。
歌女的頭顱從脖頸上掉落，在地上滾落幾圈，最終停在李慶的身旁。
趙恒起身，他走到秦天放的身邊輕拍對方的肩膀。
被心愛的女人背叛，這種滋味不好受。
但秦天放斬斷情念，讓自己成為陛下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