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涼流著淚,繼續說:“自從嫁過來,我哪天不是以淚洗麵的,即使你痛恨我害了蘇薇安,你拿走我一雙腿就是。”
韓景初的心被越捏越緊,很是難受,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想離開他。
“叮咚——”韓園的門鈴響起,方姨匆忙前去開門。
是一位紅酒公司的老總,韓氏即將為韓老爺子準備一場盛大的壽宴,雖說韓園自己有酒窖,但是接待的人數眾多,依然需要增訂。
“你給我上去洗澡,之後再下來,身上一股燒烤的味道,聞著我惡心。”韓景初背著手,背對著唐婉涼說。
唐婉涼含著淚光,委屈卻又帶著一絲倔強地上了樓。
紅酒公司老總走進來,問候了韓景初,指著助理抬進來的一個冰盒。
“韓總,這些是我親自到酒莊去挑選的乾紅,年份絕對好,口感極佳,適合在令尊的壽宴上使用。”
韓景初現在沒心情處理這些問題,象征性地讓方姨拿來杯子和醒酒器,便揮手讓紅酒公司的老總離開了。
回想起剛才唐婉涼的話和那個苦苦哀求的眼神,韓景初倒了一杯紅酒,仰頭灌進喉嚨裡。
這麼猛的喝酒很容易醉人,即酒量如山的韓景初兩瓶下肚也略帶醉意。
唐婉涼洗完澡走下樓,看到男人一個人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手中握著一隻酒杯,瓶裡隻剩一點褐紅色的酒液。
再看看茶幾上東倒西歪的兩個空瓶,這個男人,是在求醉麼?堂堂韓大總裁也有鬱悶的時候?
唐婉涼走過去,默不作聲地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這樣的韓景初,不免讓她心軟起來。
察覺到女人的到來,韓景初抬頭,深邃得像夜空一般的雙眸醉意盎然。
“坐到我身邊來。”男人又灌了一口酒,命令道。
唐婉涼遲疑著,一隻大手已經將她拉住,她跌坐在男人身邊,男人強有力的胳膊環住她的肩,特有的荷爾蒙氣息混雜著濃香的紅酒味在空氣中發酵。
唐婉涼不知為何,緊張得不知所措,全身僵硬。
“唐婉涼,你想要的婚姻是什麼樣?”韓景初的話帶著醉意,磁性十足的聲音顯得更加迷人。
唐婉涼從沒有奢求過韓景初會關心她的想法,哪怕是最起碼的衣食住行都不敢奢求韓景初的過問,而現在,他居然問了這麼深沉的話題。
“我……”唐婉涼剛想說話,身邊的男人卻不屑地哼了一聲。
“哼,你想要的在我這裡永遠都是白日夢,你欠安安的債,我要十倍討回來!”
唐婉涼剛剛明媚起來的心一下子跌倒了穀底,長長的睫毛緩緩垂下,不再言語。
僵持著,韓景初便靠著沙發睡去。
唐婉涼使出全身力氣想要將男人扶到沙發上,可是沉沉地壓在她肩頭的手臂怎麼都挪不開。
掙紮了一會兒,唐婉涼瘦弱的身子酸痛不已,放棄了,靜坐在原地承受著肩膀上那隻沉重的胳膊。
女人癱坐在地上,打量著熟睡的韓景初。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英氣逼人的麵孔?唐婉涼想著。
剛才這個男人問的問題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讓她覺得當年的那個大哥哥回來了。
但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原來這個男人隻是給她一個警告,警告她不要有過多的非分之想。
看著這張可望而又不可及的麵孔,唐婉涼自言自語道:“我想要的那個他,隻要他能陪我一起過簡單的生活,不要讓我受傷害。”
沒過多久,唐婉涼也靠著沙發沉沉睡去。
方姨來大廳裡熄燈,看到總裁夫婦二人依靠著睡在一起,不忍打擾,拿來毯子給兩人蓋上,開了廊燈便離開了。
次日清晨,韓景初醒來,身體一陣酸痛,搭在女人身上的手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看到女人靠著他的肩膀熟睡,先是莞爾,這個傻女人,就這樣被他的手臂壓了一個晚上的肩膀?
感覺到異動,唐婉涼也醒過來,迷迷糊糊的眼睛環顧著四周,撞上那雙溫柔地眸,驚訝得睡意全無,櫻桃小嘴張開。
韓景初看到女人醒了,眼裡一掃溫柔,恢複了日常的冷傲:“你這個死女人!居然敢在我懷裡睡一個晚上,你是不是活膩了!”
唐婉涼回過神來,剛才看到的那個溫柔的眼神一定是幻覺!
“昨天晚上是你讓我坐在這裡的。”唐婉涼毫不退讓。
“是不是所有男人讓你跟他睡你都會答應!”韓景初扭著酥麻的胳膊怒目而視:“你這個女人永遠都是那麼輕賤嗎!”
唐婉涼氣急敗壞,不想跟這個不講道理的男人再多說一句,猛地站起來,沒想到頭一陣暈眩,兩眼一黑,跌坐回韓景初的懷裡。
韓景初厭惡地將女人推開。
“哐”的一聲,唐婉涼撞到茶幾上,手臂上一塊淤青漸漸顯露出來。
韓景初不安地掃了唐婉涼一眼,站起來,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你這個女人,永遠都那麼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