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夏惟夕從來沒聽過,如同被遺忘在角落裡落滿灰塵的舊照片,一觸及,回憶便如潮水般湧了出來。
見她一臉疑惑,夏子晴笑笑,輕聲說:“我最初的婚禮,並不是跟蓮少卿,我最初想要嫁給的人,並不是他,是安森行。”
“為什麼?那為什麼你現在又嫁給蓮叔叔?那這位‘安森行’,又去了哪裡?他背叛了你嗎?”
夏子晴搖搖頭,嘴角一直若有若無的淡淡微笑忽然收了起來,換做一聲歎息。
“他不在了。”
夏惟夕如遭當頭一棒,最近她對這樣的事情格外敏感,麗蓮的離去給她帶來太大的觸動,那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明白,一個前一秒還有說有笑的鮮活的人,竟然會在下一秒就與你天人永隔。
在死亡麵前,一切的一切都顯得無足輕重,這也是她為什麼為麗蓮許下承諾而不再悔改,她還活著,可麗蓮已經不在了,她仿佛覺得自己身上不止流淌著她夏惟夕的血,她不止為自己而活,也是為麗蓮而活。
可是子晴阿姨的故事又是怎麼一回事?
她收回心思,仍舊是一臉茫然。
夏子晴笑笑,收回眉宇間那抹淡淡的遺憾,為她整理著裙褶和捧花,語重心長道:“我來並不是要告訴你我的過去,我隻是想告訴你,當你做出一個選擇的時候,就意味著嶄新的路在你麵前鋪開,你必須要走下去,沒有機會回頭,你明白嗎?”
話雖然嚴肅,可夏惟夕還是從子晴阿姨的眼神中看到來自於她的鼓勵。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點點頭。
她忘了去想這和大叔告訴她的不同,大叔曾經對她說,無論怎樣,他都會在原地等著她,等她無路可走的時候,就回過頭看一看。
彼時,檸檸已經攆上這顆頑皮的珍珠,將它抓了回來,氣惱著這些東西的劣質,都怪夏惟夕,明明自己私藏小金庫,卻一切從簡,連宗世勳送的首飾都不要。
“怎麼辦?珠子壞掉了。”她跺跺腳,焦急地說。
這是個不好的預兆,婚禮上每一個細小的岔子都可能在新婚之人的心中留下小小的不完美。然而夏惟夕此刻已經顧及不到了,她索性將另一隻耳釘取下來,放在檸檸手裡:“這不就好了嗎?”
“夏惟夕,我真是不想說你什麼了,你看你渾身上下還哪有一個像樣的飾物啊,窮鬼出嫁都沒你這麼狼狽!你可真是——”
氣急敗壞抱怨著,檸檸忽然想起夏惟夕已經同家人決裂了,沒有人能替她打理這一切,除了她自己。
她不由有些後悔,夏惟夕一直是個在這方麵白癡的家夥,何況現在更是連能為她打點這一切的人都沒有了,自己怎麼能在情急之下說出這麼責備她的話呢?
見她麵露尷尬,夏惟夕大方地笑笑,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心直口快的檸檸說些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婚禮舉行在即,夏惟夕的心也隨著跳動的秒針提到了嗓子眼,她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她知道再過不久大叔就會走進來,牽著她的手,將其放在宗世勳的掌心中,對他們說:“祝你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