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隻顧著傻樂,一個隻顧著彆扭,一時間她也不知道除了換掉這身行頭,她還能做點什麼好。
“那我抱你去。”宗世勳將她徑直抱進臥室裡,放她在床邊,這才鬆開了手,意猶未儘地指指門說,“我在那邊等你。”
夏惟夕點點頭,宗世勳便走出去關上門。她在屋子裡深吸一口氣,自己對自己說:“夏惟夕,你現在是宗少的女人了,不要再想有什麼回頭的機會,這樣的你配不上大叔,你必須快速適應新生活。”
對,快速適應新生活,一如過去那樣,一如17歲那年被大叔接回家,一如兩年前偷偷跟著宗少和麗蓮溜出國外避難。
她退下冗長且繁複的婚紗,在櫃子裡找到自己的家居服換上,當她出門的時候,宗世勳正一動不動倚著牆站在那裡,望著這扇門的方向。
見她走上前來,他微微一笑,伸了個懶腰,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突然剩下我跟你兩個人,一時間真的是不知道做什麼好呢。你累嗎?需要休息嗎?”
“我去燒點菜給你吃,今天的早飯你一定沒吃飽吧?”夏惟夕忽然揚起小臉,笑著問道。
歲月未曾在她臉上留下絲毫痕跡,當她單純笑起來的時候,依舊如同17歲那年乾淨美好,宗世勳驀地想。
她不是最漂亮的那一個,也不是最出眾的那一個,然而她就是無法被淹沒在人群之中,她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亮晶晶,一瞬不瞬望著他。
她在努力融入同他在一起的生活,她可以是廚娘,也可以是小傭人,不管怎樣都好,快速縮短他們之間的尷尬是她眼下唯一的念頭。
他能感覺到她骨子裡那種倔強,她總是這樣,既然決定做一件事情,那就很投入,用百分之百的心去投入。
這樣的夕夕讓他喜歡,同時也讓他心痛,兩年來她就是這樣用近乎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磨礪自己,直登到傭兵的最頂端去。
那些辛苦和付出,他都看在眼裡,正因如此,他更想親手給她幸福,這個想要征服所有困難的小家夥,他卻想要征服她,征服她那顆從不曾向自己靠近一步的心。
“去吧。”他點點頭,陽光透過窗子在他栗色的發絲上投下斑駁剪影,他如童話中的王子一樣立在那,嘴角漾著笑意,看著她係上圍裙,匆忙忙跑進廚房。
這並非他第一次吃夏惟夕燒的菜,她總是責怪他和麗蓮吃那些夾生的食物,她雖然年紀小,可是似乎對“吃”蠻有研究,會燒好多中國菜,他們兄妹倆很喜歡她的廚藝。
當下她已經在廚房忙活起來,冰箱裡還留著食材,她忙起來的時候根本不願意彆人過去添亂,於是宗世勳就那麼倚在門框上,看著她小小的身子在廚房忙裡忙外,端鍋掂勺。
終於有一點點家的氣息了,他想,他看著她手腳麻利炒出清淡的菜來,那種寞落卻猛然間襲上心頭。
以前夏惟夕每次做菜的時候,麗蓮都會在旁邊幫忙,說是幫忙,添亂還差不多。
她總是趁機撈鍋裡最新鮮剛做好的東西吃,她手快,夕夕總是故作生氣跟她打成一團,那時候他也曾這麼倚在門框看著兩個小家夥,他甚至想過拋卻一切,就這麼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