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托出(2 / 2)

夏惟夕窘到不行,趕緊將菜從爐火上移開,宗世勳此時已經站直了身子,恢複了往日神情,他轉身走出去說:“我在餐廳等你。”

“恩。”夏惟夕點點頭,便立刻投入到忙碌中,直到過了半晌將飯菜端上桌,見宗世勳竟然開了一瓶紅酒,就坐在那裡等著她。

夏惟夕多拿了一副碗筷出來,擺在麗蓮常坐的位置上,她自己則在宗世勳對麵坐下來,看著他將杯中斟滿紅酒。

“要不要嘗嘗?”

酒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晃動,夏惟夕舉起杯子,同他輕輕相碰,杯壁發出一聲脆響。

輕呷一口,夏惟夕發現今天的宗世勳似有心事,他一直出神凝望著她的眼睛,那神情分明是有話要講。

“想不想聽一聽我和麗蓮的故事?”

宗世勳終於開口切入正題,夏惟夕這才幡然醒悟,她忽然發覺自己似乎從來沒想過這樣無依無靠彼此依偎的兩個年輕人是怎麼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的,他們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來中國,她竟一無所知,也從未想過要了解。

“我真正的名字並不叫宗世勳,這隻是我諸多名字中的一個。我曾經告訴過你,如果我說出我的真實身份,你會發覺你在很多地方都聽到過、看到過——那些通緝。”

“通緝?”夏惟夕一愣。

“我是名罪犯。”宗世勳晃了晃杯中紅酒,忽然輕輕笑了一下,“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在周北家裡救了一個穿黑色夜行衣的人,你保護他、輕信他、目送他離開,我就是在那時開始愛上你的。”

夏惟夕神色古怪,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大悟,竟有些急切:“我記得,那個人就是——”

“沒錯,我就是他,一個國際通緝在逃犯。”

這是一個冗長而又沉重的關於過去的故事。

倘若宗世勳不講,夏惟夕永遠也想不到人前光鮮亮麗活得有血有肉的兄妹兩人竟然會在如煉獄一般可怖的環境下長大。

不,與其說是煉獄,倒不如稱之為地獄,那裡是永遠見不得天日的黑暗,從他們父母死去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流離、漂泊、動蕩,經曆常人難以想象的災難。

他們真的是相依為命,彼此支撐,他們甚至不敢在困倦來臨時閉上眼睛,生怕當翌日再度睜開時就尋不到對方的身影,陷入孑然一身的痛苦境地。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氣息奄奄的麗蓮看到神采奕奕的哥哥回來了,她不知道他已經訂下生死契約,用自己半條命換兩個人苟延殘喘。

他開始大筆大筆往他們破舊的容身處所帶錢,開始給她買新衣服新鞋子,她不知道這些錢哥哥從哪弄來的,隻知道他們從此結束了逃命似的生活,那些苦難看似已經過去。

可她不曾知道的是哥哥每次帶這些錢回來都必定會傷痕累累,輕則觸及皮肉,重則牽累筋骨,他為了不讓妹妹擔心,每天強撐著自己,幾乎是以常人難以想象的意誌力讓自己活下去,回到她身邊。

後來,宗世勳因為一個女人犯下大錯,命懸一線間,危急時候他們被人救起,從此他們融入到新的環境中,做著和傭兵們一樣的甚至更為嚴苛的身體訓練,那裡的人除了他們還有很多,各個都是身手敏捷的佼佼者。

他們被允許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家庭,他們可以自主選擇留下或是離開,唯有一事必須答應,那即是無論何時身處何時,都必須隨叫隨到,為組織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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