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夕夕。”
這個頑強的男人卻已是冷靜了下來,他忍著內心巨大的痛苦命令著,始終擔心著他懷裡愛人的安危。
金絲眼鏡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查看了夏惟夕的心跳和呼吸,她被保護得很好,周北幾乎替她擋去了一切,她隻是被爆炸的氣流震暈過去了。
然而周北卻顯然沒有那麼幸運,金絲眼鏡亮起手電檢查他的眼睛,那曾經是深邃如幽潭能看穿人心的眼眸此刻卻黯淡無光,眼睛好像被蒙上一層血色的薄霧,他無論怎樣拚命眨眼睛都無法將那層薄霧驅散。
“初步判斷是角膜受損了,回去再檢查一下,或許換個角膜就會重現光明,放心吧。”
饒是金絲眼鏡這麼說,周北卻並不能放鬆下來,他現在看不到,隻能靠手摸懷裡的夕夕。他手摸索著,捏到她的脈搏,她的心跳雖然平緩,但卻堅定有力。
他總算得到些許安慰,低聲問:“我們能出去嗎?”
“我們被亂石封在這裡了,不過他們好像正在外麵想辦法,可能要實施二次爆破。”
金絲眼鏡甚至不敢看周北,他垂下頭去陷入深深自責,如果不是他判斷錯誤,他們本應免去一場爆炸的。
他“拆彈聖手”的威名,算是毀在這一枚小小的紐扣炸彈上了。
他正兀自頹然想著,冷不防聽到周北詫異了一聲,緊接著他焦急地問:“宗世勳呢?他人呢?”
他不說金絲眼鏡都忘了,他對不是自己人的人一向不留意,經人一問他才想起來要起身查看一番。
終於,他在他們不遠處的一片廢墟裡看到了宗世勳,他被亂石掩埋,僅僅露出胸部以上,生死不明。
但從他這麼久都沒醒過來而看,他恐怕已經......
“你彆動,我過去看一下。”金絲眼鏡站起身來,快步走上前去。
宗世勳的雙手還向前伸著,維持著將夏惟夕推出去的樣子,他的指骨有明顯挫傷,手不自覺呈現出握東西的狀態,就好像硬生生將自己的手指弄脫臼而得以脫手一樣。
金絲眼鏡不由想起宗世勳的那番低吼。
他一直讓夏惟夕“鬆手”,想來她到最後也不願鬆開,所以他不得已掰壞了自己的手,將她推了出去,而他卻被埋在石堆之中。
他心裡猛然一澀,立刻拉起他的手腕摸上他的脈搏,脈象很微弱,但依舊一刻不停跳動著。
宗世勳還活著!金絲眼鏡立刻開始清理壓在他身上的石塊,救死扶傷的天性讓他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生命,他曾經是敵人,可現在他是夕夕的丈夫,自己不會坐視不管。
碎石多且塊頭大,有的金絲眼鏡都推不動,他無法想象這麼多石頭壓在宗世勳身上會有怎樣的結果,他隻能儘力,直到他的手指磨爛,全部磨出血來。
終於,他氣喘籲籲坐了下來,咒罵一句:“Shit!”
他需要幫助!他沒辦法憑自己的力量將宗世勳從石塊下救出來,他開始癲狂,使勁砸著那堆阻隔他們退路的石頭,高聲喊著:“你們都瘋了嗎,快救我們出去!”
“快點!他們受傷了!他們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