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有人去質疑夏惟夕為什麼剛巧和小公主的脊髓匹配,他們以為,即便是兩個不相乾的人也有這種幾率達到配型的吻合,親友隻是最優先配型選擇,卻不是唯一的可匹配對象。
酷似夏子晴的長相,同夏家人的貌合神離,配型時離奇的吻合......這一切在金絲眼鏡看來都那麼非同尋常,不管彆人有沒有懷疑,他是早就開始犯嘀咕了。
沒錯,倘若他一直因為愧疚想要為夕夕做點什麼的話,與其說希望通過自己的介入重新為她找回一個家,倒不如說他想看周北出醜,真心期待周北叫蓮少卿“嶽父”的場麵。
帶著自己的小私心,他踱步到化驗室裡,將蓮少卿的一根頭發絲遞給小護士說:“幫我做一份親子鑒定。”
“當事人不在場的話我們恐怕沒有辦法答應您的要求先生。”
“是麼?這麼漂亮的小姐就這麼狠心拒絕我的要求,讓我抱著不知是否屬於我的孩子度過一生嗎?”
金絲眼鏡說話的聲音很好聽,雖不低沉沙啞,卻極其富有磁性,聞言,小護士抬起頭來,正對上一雙泛著水波的桃花眼,邪肆多情。
電波在空氣中劈啪作響,金絲眼鏡就不信他擾不亂這位小姐的心弦,他金絲眼鏡是什麼樣的人,為達目的他說謊話根本不眨眼睛,更彆提出賣色相把個妹。
可小護士卻燦然一笑,下一秒便“嘭”地一聲關上門:“先生,這是蓮少的醫院,您真當我們沒見過男人嗎?”
金絲眼鏡碰了一鼻子灰,惱羞成怒,嘟嘟囔囔就回到了蓮家。當天晚上他便怒氣衝衝搞來一堆設備,簡直要在蓮家開間醫院出來,而他的親子鑒定檢測就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之下匆匆進行。
焦灼的等待之中時間已是不知不覺過去,醫生們在確定小公主的身體狀況之後對其進行大劑量化療及免疫抑製預處理,小家夥嗓子都哭啞了,小小的身體瞬間就消瘦下去,顯得兩隻眼睛格外大格外黑亮,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進行到這一步,即便是想反悔也沒有退路可走,為清除患者體內那些“壞”細胞,用這種近乎破釜沉舟的方式將患者的免疫係統全部摧毀,稍有小小的不慎就會因為感染而死亡,他們隻能呆在無菌病房裡,家人再急,也隻能隔著病房的門守著他們。
而這時選擇突然拒絕捐獻的人們無疑是提前宣判病人死刑的劊子手,在得不到捐獻又沒有自身免疫係統的情況下病人們隻能一直待在無菌室裡每天和死亡搏鬥,這樣的臨時拒絕案例不在少數,好在夏惟夕既有責任又有勇氣,從沒想過要退縮。
很快她便開始注射外周血動員劑,利用藥物乾預乾細胞的活躍程度,增加造血乾細胞在外周的數量。
這樣的皮下注射一直持續四天,夏惟夕每天都心急如焚恨不得早一點將自己熱乎乎鮮紅的乾細胞捐獻給小公主——至少她是這麼想象乾細胞的“樣貌”的,那一定和她的心臟一樣鮮紅,帶著對小公主的愛和期待,接受移植的小公主一定能很快好起來。
而與此同時,金絲眼鏡的檢查結果也同期出爐——夏惟夕和蓮少卿果然有血緣關係,DNA吻合程度告訴他,蓮少卿正是夏惟夕的親生父親。
那麼,母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