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隻是一種托詞,更重要的是那種心境,他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愛我,隻是依賴我而已,就像你看到的那樣。”
這是金絲眼鏡第一次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話,顧檸都傻掉了,隻得直愣愣地盯著他,盯著他把話說完。
“在他之前,我還有一個女朋友,在我準備和她結婚的前夕,她跟一個富商跑了,這就是我全部的戀愛史。”
顧檸聞言,腦海中卻是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他,他跟之前的女朋友談婚論嫁,那個意思不是說......
“那你和我,是你異性的第一次嗎?”
金絲眼鏡盯著顧檸的眼睛,沉默半晌才慢悠悠地彆過臉去:“不是。”
莫大失落湧上心頭,饒是從未奢求過有那種好運,然而當顧檸聽到這個答案時,還是為他騙了自己而感到難過。
淚水湧上她的眼眶,金絲眼鏡回過頭來,見她流淚,他竟然有點手足無措。
心裡一急,胃就忽然痛了起來,他劇烈地咳嗽兩聲,硬是把顧檸的眼淚嚇回到眼眶裡。他局促不安地解釋說:“我並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隻是......想讓你開心。”
“沒關係。”顧檸卻忽然像是釋懷般笑了笑,“反正隻是陰差陽錯的一夜情而已,沒必要放在心上不是嗎......我,我不會介意......對不起,我想回去了......”
她站起身來,勾著頭,默默轉過身去就要走。金絲眼鏡突然說不上來的失落,不禁焦急地伸出手去抓。
他冰冷的手指纏上她顫抖的指尖,他用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聲音說:“彆走好嗎?”
他不知道......她會這麼在乎自己的欺騙,他以為他們之間真的在一夜之後就不會再有任何聯係,甚至,會不再有回憶。
為什麼要留下她?他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心......他隻是不想看到她這樣難過的離開,他不應該騙她,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去彌補。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帶著不確定,帶著無法言喻的情感,直到周北和夏惟夕推門而入,交纏在一起的兩隻手才倏然分開。
“我......忘記敲門了。”周北尷尬地看一眼妻子,對著病床上的金絲眼鏡說道。
金絲眼鏡有些懊惱地張張嘴,蒼白的臉上竟然帶了點血色,他拿過一旁的眼鏡架在鼻梁上,無力地擺擺手:“你下次能不能彆在我泡妞的時候突然造訪?”
“我要是趕不及,你今天恐怕連命都要交代在這裡麵了吧?”
聽到他說“泡妞”,顧檸的臉不出意外紅了紅,她有些懊惱地瞪了床上的金絲眼鏡一眼,卻被夏惟夕拉出病房,留兩個男人在裡麵,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就差沒十指交握了。
“都替你處理好了,你安心養病吧。”周北歎了口氣說,“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故?生病了為什麼還強打著精神主刀?未免太自信了吧?”
“彆那麼婆婆媽媽的行不行。”金絲眼鏡抱怨了一句,周北氣得牙根癢癢,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兩個大男人像傻瓜一樣杵在這裡,周北在心中反複措著詞,直到手心直冒虛汗,他才硬著頭皮說:
“你打算怎麼辦?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需要一個女人來照顧你。”
“我還沒想好。”隻是輕描淡寫的五個字便將周北的話一筆帶過。
“那......那顧檸呢?你們是不是發展出了什麼感情?你有沒有考慮過她,你喜歡她嗎?要不......你們發展一下試試?”
“這是你老婆的意思吧?”金絲眼鏡嗤笑一聲,繼而忽然彆過臉去,眸光中是對未來充滿未知的茫然——
“我不知道。”他垂下頭去說,“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也不知道我喜歡的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