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兒,是我錯了。”一說話口中就有鮮血噴出,許安溪沾著鮮血的手已經涼了,她抓著許紅妝放在自己傷口上的手,口中喘氣不止,卻在強忍著那極致的痛意,向她道歉,“是大姐錯怪你了,是大姐錯了,你原諒大姐……”
“沒錯沒錯……”許紅妝的心頭早已被這樣的鮮血擊碎萬片,雙目早已發紅,眼淚如是珠子般落下,“大姐沒錯,從來都沒有錯,是我錯了,做妹妹的本就不該記著姐姐的仇……”
“你聽我說。”那淚水一顆顆的如是石子般砸在身上還帶著痛,隻是這樣的痛比起傷口的痛半分也比不得,許安溪艱難地伸手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水,聲音逐漸發虛,“是大姐沒有信你的話,你是對的,你永遠都是大姐的好妹妹。”
這話一出,又是一口鮮血,她像是在努力忍著,麵上已是慘白一片,“帝王家從來就不是好待的。”
她說著咳嗽出兩聲,腹部的傷口鮮血像是水一般的漫出,很快就是一地血色,許安溪眼角滑出悔恨的淚水,“是我信錯了人,妝兒……你要好好的,家裡就剩下一個人了,許家,再沒……沒了。”
臉上溫柔的觸感瞬間落了下去,那張還睜著雙目的眼睛逐漸失了她該有的光彩,懷中的身子驟然一重,此後再無聲息。
“王妃!”連翹在一旁見此大聲哭喊同時腦袋磕在了堅硬的地板上。
耳邊立時充斥了層層滿滿的哭聲,隻是這時竟是覺得一點也聽不到底,隻覺得眼前處都是一片的水霧籠罩,再之後,有血色漫上,緊咬的唇瓣鬆開,便就是喉嚨深處的一聲嗚咽。
她曾經很討厭許安溪曾經的誤會和做法,隻是這個人終究是她的姐姐,她們之間有著姐妹的線牽連著。
明明這人昨日還主動和她微笑,隻要再見一次麵她們就能和好如初的,那樣鮮活而美麗的笑容卻再也看不到了。
祁王君明奕是帶著滿身的風霜回來的,這時候,許安溪已經被抱到了房間裡。
聽著一眾的低低哭聲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直至不可置信邁進房間,一雙清明的雙目染上了水光,他看向一旁丫鬟,嗓音喑啞地問:“你確定是王妃?”
丫鬟聽此淚水又是洶湧,對著祁王磕頭,冒出沙啞音色,“是!”
許安溪已經換了一身尊貴無比的衣服,此時就躺在屋內重新布置好的床上,臉麵明豔如是最初所見那般。
許紅妝跪在床邊,衣服未換,滿是乾涸的鮮血。
聽到君明奕的聲音瞬間她的心裡是恨的,她知道許安溪有多麼喜歡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卻在那樣的時候不在身邊!
同時她也知道,許安溪是渴望君明奕接近的。
所以在君明奕走來時許紅妝並沒有拒絕,反而還讓出了一點位置給她。
“我隻不過是出去了一趟而已。”君明奕坐在床邊,看向沒了生氣的人想要拉扯出一點笑容,可這樣的笑容著實是難給,他最後隻能放棄,選擇抿緊唇擋住想要吐出來的一聲哀嚎。
輕輕拉起那早已冰涼僵硬的手時終於扯出了一分生硬地笑,“不是說好了你要在此處等我的嗎?”
“殿下,側妃在外麵暈倒了。”有丫鬟進來稟道。
君明奕似是沒聽到般的坐在床邊,雙目未動地看著床上的人,如是入了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