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聲音,沈循慌得站起身來:“三......三叔,侄兒還沒寫完。”
“不必寫了。”沈謙看著他寫得兩行字,道:“曆來新政都會有反對之言,此兩法雖利民,但操之過急且未出監察之法約束百官世族,沒有合理考績,自然被廢黜。”
“新舊交替自然風雲莫測,隻要準備得當,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得。開弓便沒有回頭箭,若是畏畏縮縮舉棋不定,半途而廢才是此變法大忌。”
沈循腦子雖混沌,聽得沈謙的話卻甚是道理,默默思索許久才道:“若三叔是前朝參知政事該當如何?”
“要麼不做,要麼廝殺到底。”古往今來,提起變法哪個是不流血的。
沈謙麵無表情與他說著曆法之事,沈循沒由來的覺得身子變得愈發寒冷了些,見沈謙是上朝的模樣,才後知後覺地看了天色,已是東方既白。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去翰林院當值,看看你的同僚平時裡都是幾時到的。”沈謙淡淡道。
沈循每日都是按時點卯,哪裡管過彆人,此時應道:“侄兒聽三叔的。”
沈謙冷笑:“若你當真聽我的,如今也不會隻寫得出兩句話。”
沈循這才想起先前交代幫著曾寂尋政令要紀之事,臉色羞愧又憤惱:“曾寂他......不肯要侄兒幫他,這才......”
“自古有才學之人必然有幾分孤傲,你要多擔待才是。”
這些道理他何嘗不知,隻是真到那時才不願忍受那窮酸迂腐之人。
已然天亮,沈謙囑咐兩句自不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