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岑家小姐的初相見,曾寂就已猜到必然是有岑清之屬意,否則這般嬌氣活潑的閨閣小姐,怎會堂而皇之一大早跑出來見外男。
而岑家小姐也是藏不住事的,與他說話間,就不經意往城門口看了好幾次。
料想,她的家人就在那頭守著她。
看到岑箐箐的第一眼,曾寂當即就明白了,為何沈謙說那小姐的性子與他甚是相配。
她就像是春日裡的光,生生將他被冰雪包裹著的心照亮了。
翰林院裡交好的同僚曾說,他是溫潤如玉的君子,聽得這樣的評價時,曾寂對這一評價淡笑搖頭,直說不敢當。
旁人都說他是謙虛了,可事實就是如此。
他隻是生得這般樣貌,又在曾家磨滅了什麼率真脾氣罷了。
而眼前的岑箐箐,在春寒料峭的清晨中,眉眼含笑彎成月牙,說話言談率真隨性。
曾寂心頭忽然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家,才能養出這樣的女兒。
因此聽得岑箐箐說路過杭州要尋他討茶喝時,不知是出於對這話的好奇,還是覺得她不過是孩童心性,曾寂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待到春三月,柳枝拂百花,江水綠如藍時,曾寂在知府衙門後院寫折子,聽得差役來傳話,說是門口來了位姓岑的公子。
“說是大人的舊時,玉京來的。”
若是旁的地方來的,衙役指不定會有所懷疑,可玉京城來的人,怎敢怠慢了去。
曾寂怔怔片刻,而後忙將停筆起身去,衙門栽種的梨樹飛花如雪,他的身影在斑駁陰影裡,拖曳著不可察覺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