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城靳的嗓音如空穀幽澗,傳入耳裡有些悅耳。
可忽的一下,一滴冰涼滴落在費城靳白皙的手背上。
猛地,費城靳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扼住了一樣,他擰著眉心低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又一滴冰涼從時西歲臉頰掉落,從他泛白的骨節慢慢滑下。
費城靳狠狠地皺起眉頭,“歲歲?”
時西歲吸了吸鼻子,抬手狠狠地擦了擦眼角,抬起頭眼眶紅潤道,“我沒事,就是突然覺得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想著想著覺得有點可憐。”
時西歲含著淚水笑了笑,神色透著一絲逞強,“就是突然有點,想我爸媽了。”
費城靳烏黑的眼眸緊緊地看著時西歲,沉靜幽遠,就宛如著漫長的夜一樣。
“發生什麼事了?”
時西歲抬頭迎上他的目光,腦海中忍不住閃過今夜在清吧門口。
何桑年醉醺醺的那一句胡話——“淮月,你知不知道我曾做夢都想把你娶回家。”
三年時間,她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即便早就對他心死,奈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低估了它對自己情緒的影響力。
其實她今晚來得洶湧的悲傷無關何桑年,但確確實實因他那話而起。
她隻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走來,一直都是那麼坎坷。
剛出生沒多久,母親就去世,還算過的愉快的童年卻也很快就湮滅了,父親意外車禍去世,家中財產被奪,自己差點露宿街頭。
就連好不容易談了個男朋友,也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死渣男。
時西歲有點萎靡,鼻子一酸問,“四叔,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觸犯了天條?所以要懲罰我,讓我這輩子活得那麼慘。”
費城靳沒說話,隻是眼神黑沉沉地與她對視,眸底流轉的微光帶著幾分旁人難以看清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