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輕描淡寫說著，時西歲默許了。
進了門，費城靳給她端來熱水，還叮囑她早點洗個熱水澡。
時西歲點頭應聲，腦海中卻回憶起前段時間，自己才跟費城靳提過今年關於春節怎麼過一事。
當時隻是隨口一說，也不知道四叔他聽進去沒聽進去。
想了想，時西歲忽地試探性開口，“四叔，我想給商量個事。”
費城靳似乎早有預料一般，眸色深沉地望著她，淡淡啟唇，“什麼事？”
“剛才何桑年讓我新年去爺爺那邊。”時西歲小聲地說著，眼神一直不曾離開過費城靳，見他臉色有了微妙的變化，她又解釋，“今天晚上不是跟你說過嗎？我還欠他一個人情。”
“所以你答應他了？”費城靳低沉的聲音逐漸分明，泛著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思緒。
“沒有。”時西歲握住了他修長如玉的手，“我這不跟你商量？”
費城靳看著時西歲的眼神就像是外麵漫長無垠的夜，沉黑又隱晦。
空氣中彌漫著沉默的氣息。
片刻之後，費城靳才緩緩地吸了口氣，把時西歲摟入懷裡，壓低著嗓音道，“你想聽真話嗎？歲歲。”
時西歲眼簾低垂，扯了扯嘴角，“當然。”
“不想你去。”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費城靳濃墨般的眼眸掠過幾分漣漪。
“可是我知道歲歲你想去。”他看著她，抿了抿唇，“我了解你，越是想要跟他撇清關係，就越是要還清一切。”
時西歲如小雞啄米一樣點了點頭。
“就這一年，過了今年，以後的每一年，我都會陪你過，四叔。”
時西歲堅定地說著，一雙明眸亮得驚人，“我們的日子還很長呢。”
“很長嗎？”費城靳眼神深邃，斂起眼簾，嗓音低緩道，“可我覺得跟你的每一天都像是我偷來的。”